子时三刻,陈世钊率领三百掘子军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潜至平川县城西附近。
此处荒草丛生,积雪深厚,离城墙守军视线较远,是绝佳的挖掘点。
“沙沙沙……”
踩雪的细微声。
“都给我小心点儿,别发出声音——”
“啊!”
陈世钊刚要提醒,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他急忙咬紧腮帮子,忍住不发出声音,低头往下一瞧,竟然是一枚捕兽夹。
“快给老子把夹子掰开!”
几名士卒连忙合力,将捕兽夹掰开,陈世钊小腿鲜血直流,疼得几乎颤抖:“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意雪地里设置了陷阱……”
“陈头儿,这下该如何是好啊?”身后士卒问道。
“哼,老子从小便以盗墓为生,这点机关陷阱,岂能拦得住我?”
陈世钊低声吩咐道:“传令下去,三人为一排,竖着向前移动,走在最前面的,先铲子插入雪中探路!”
“明白!”
掘子军三人成行,一百人成列,按照陈世钊的方法,一边探索一边往墙角下靠近。
不得不说,这盗墓贼还是有几手本事,捕兽夹与地陷被一一清扫了出来。
一刻钟后,掘子军摸索到城墙下。
陈世钊低声下令:“三人一组,轮换挖掘,务必在天亮前打通!”
“是!”
掘子军动作迅捷,铁铲、鹤嘴锄翻飞,泥土被无声运出。
他们采用“斜井式”挖掘法,先垂直下挖三丈,再转向城墙方向,避免被守军察觉震动。
“陈头儿,已挖至城墙地基!”一名士兵低声汇报。
陈世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继续!绕过地基石,直插城内,待明日破城,头等功便是你我!”
“沙沙沙……”
有序无声地挖掘着。
可即便他们动作再轻便,铲土的震动也是必然的。
陆云川为了避免敌人掘城,早就命人在县城墙内埋下瓷瓮。
空瓮在地底下,可放深处的挖掘声,在瓮口系一根细绳,一直连接到城壕上的哨口,
再在细绳末端挂一支铃铛,声音导致细线震动铃铛便会发出声响。
“叮铃铃……”
在绝对无风的状态,铃铛绝对不会晃动。
“城西附近好像有动静,快,去禀告当家的!”
哨口的卫兵已察觉异样,赶忙向城楼方向跑去。
一刻钟后。
陆云川带着宋康悄然来到哨口,瞧着有序晃动的铃铛,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了一声,“拙计。”
攻城战役,要是正面无法破城,就只剩下另外两种战术,要么围城困敌,要么挖地道偷袭。
很显然王彦选择了后者。
“当家的,几个空瓷瓮,一根细丝线,一个小铃铛,就能判断敌人在掘地?”
宋康挠着头,实在不理解。
“这个原理就跟传话筒一样——两个竹筒中间穿一根绳子,对着筒口说话,另一个筒便能听见。”
陆云川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在这根丝线上安置一个竹筒,朝着它说一句话,对面瓷瓮里便会有我的声音出现?”
“瓷瓮若是开口说话了,能将那群地耗子吓出尿来。”
“呵呵呵……走吧,咱们去看看那帮挖墙角的究竟是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