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陌寒枭轻声道。
秦箐华一顿,没有抬头,垂眸看着他黑色的衣角,左鬓的头皮微微被扯动收紧,半晌后,余光看到他取过桌上的细长发带,耳后的头发被抬起,他的手不时碰到她的耳根,察觉被他抓的那缕头发被牢牢扎好,秦箐华才抬起头,见到左鬓上的头发已然整齐地扎成了鱼骨辫。
看着陌寒枭将她左边剩下的头发扎成麻花辫,编至肩下留了一半,再用发带缠好,系了蝴蝶结,秦箐华才记起,这是她在玉鸣山时常梳的样式。
镜中的视线交汇之时,秦箐华眸光微闪,“你……之前也有替人绾发?”
那鱼骨辫,不论手法,她学了两遍才扎得整齐。
“未曾。”陌寒枭走到右侧。
“……”秦箐华静默地看着他将右鬓的头发也扎成鱼骨辫,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微微抿了抿唇。
陌寒枭缠好发带,留意到秦箐华的情绪,对上她的视线,“可是编得不好?”
“挺好……”秦箐华面上闪过一丝纠结,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第一次编发么?”
陌寒枭的手一顿,看到了秦箐华面上的不自然,想到她方才问他的话,顿时明了。
秦箐华察觉陌寒枭微顿的手,见陌寒枭未应声,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难受,垂下眼,若不是编过,怎会这般熟练,寻常男子梳的发式,也不会用上这鱼骨辫,陌寒枭更是不会。
陌寒枭将剩下散落的青丝编成麻花辫,三两下的功夫已编至一半,取过发带缠好,随后将两侧的花辫放到她肩前,俯身贴近她的耳畔,促狭道:“你可是在吃味?”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秦箐华莫名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垂下的睫毛颤了颤,听到陌寒枭的话,面色突然涨得通红,像被人看穿了心思,却无处藏身,坐立难安。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秦箐华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攥紧了身下的裙摆。
“在玉鸣山时,你每日都梳这样式,看了几遍,自然也就会了。”陌寒枭的指尖缠上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他的手心,胸膛贴着她的身后。
镜中的那双血眸似有无形的魔力将她的视线牢牢锁住,他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肩头。
“以前未曾替人绾发,往后,也只为你一人绾发。”
“夫人可放心,为夫未遇见你之前,从不近女色。”
身后的胸膛心跳沉稳,不急不缓,亦如他的话,诚挚踏实。
秦箐华脸上爆红,别过脸去,小声说道:“可别乱叫。”
陌寒枭低低笑了声,坐到她身旁,将她揽到怀里,从左手边的抽屉,取出了一绿色发带,那是在玉鸣山之时,秦箐华为他缝制的。
“三月前,回阳安,庆功宴上,父皇暗示我该娶亲了,宴会上的舞姬皆是皇祖母费心安排,我连她们长何模样皆记不清。”他低眸看着她,缓声道:“只记得,那酒杯里,映的皆是你的脸。”
“回府后,只看着这发带,看了整整一宿,睡梦里也皆是你的身影。”他喉结滚动,声音变得有些沉:“所幸,我又遇到了你,不再是在梦里。”
秦箐华望着他眸底晃动的星光,久久地移不开视线。
陌寒枭低头在她额上落了一吻,拿过桌上的伤药,修长的手执着木片,刮着药膏,轻轻给她脖间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