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有人起头，不过片刻，城墙上便是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不过是稚童口头相传的童谣，此时听起来竟然蕴藏着无尽的悲壮之意。

“夕，夕，夕何哉！陌，陌，陌长存！孤城哀声起，断肠念念魂，万万英灵灭，存我唐国……”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这首民谣加起来只不过十几句话，但是唐国的士卒们却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咏唱。

南越国的老兵们脸上充满惊愕，新兵则茫然四顾，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何，不管老兵还是新兵，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韩冰知道，今日，整个大军的士气已经不堪再用，若是强攻只会损失惨重。

无奈之下，韩冰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第一天的战斗，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然而双方士气的变化，仅仅是不到一个人时辰的时间里，却是有着天差地别！

唐的百姓都如此悍勇，真的能把唐给打下来吗？这几乎是所有南越将领们心中突然升起的一个疑问。

从南越大军撤退之后，平川城里便是再难听到笑声，甚至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少！

赵贤一回来便是躲在了帅帐之中，默默的坐着，他的身边，一群唐将领，也莫不是如此，

刚才那一幕，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有些压抑和愤怒，许多人的眼中都涌现着悲愤的泪光。

当然，这份压抑，却是胸口热血即将沸腾的压抑！

上千百姓以一种悲壮无比的姿态惨死在南越大军阵前，这个仇无论如何都要报！

在场的每个人都咬着牙，握着拳，眼中恨意滔天。

可是无论他们多生气，他们也都不敢有所松懈，实在是唐国经过前面的大清洗，此时周围列国都蠢蠢欲动，各处边关都有入侵挪不出人手，国内的预备兵力已经消磨不起了。

而南越国不一样，他们勾结邻里，兵力源源不断。

可是唐国，恐怕弄出一个三四万，便是极限！

毕竟，国中人口就那么多，而若是年轻人都去当兵了，谁又去种地！

这些道理，是赵贤闲暇的时候说给将军们的！

而将军们，在说给校尉，校尉，在告诉每一个普通士卒！

士卒们大多并没有什么学识，但最为简单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就比如他们自己的家里！

招募士卒的时候，家中若是独苗，不管身体素质在怎么好，招兵的也不会带走，原因就是因为，若是和独苗一走，那么这一家人剩下的老幼就有可能饿死……

陛下说了很多话，而通过这些话，大家也能够明白陛下的意思！

唐国损失不起……

……

和唐相反的是南越。

“唐不能征服！唐不可灭！”

不知道何时，这样的话语开始在南越大军中流传。

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那不到千人的百姓不要命死冲的场景。

或许有的人会说，这些人简直都是蠢民，做无谓功。

可是，如果每一个唐国的人都是如此疯狂，那么，就算他们占领了唐又有什么用处？

他们击败了唐一万大军，等待他们的，却是唐三十万百姓……疯狂的百姓……

唐不不灭……

这句话被士卒私下传递。

哪怕是韩冰不惜斩杀了好几个说这种花的士卒，却也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毕竟，看到那一幕的人实在太多！

更何况，就连韩冰自己心中其实也是颇为忧虑，毕竟，那唐国不畏死的千人冲锋，实在让韩冰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