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试院,内部一排排的建筑,划分许多个区域,包括住宿区、典籍区、执法区、练功区、静修区、教学区……
它的外围由二米的砖墙建构,横纵之间每隔半丈有个窗户,架构颇为奇怪,实则是助益灵气的灌注与流入。
赵金铭来到礼堂,这个礼堂有些像开设讲座的那种。宏大的厅房,位于后排的座位一排更比一排高,前台亦较地面高一尺。
此房无人,他从后门进来未驻足,直接来到礼堂台上。
说些实话,虽是筑基后期,他还没为人讲过学。
有些事情,长老亦没告诉过他,他是否需要一试?
哈,这当然需要一试了,我也勉强是个有独立思维的人。
少年想着,手掌摩挲在这张桌子,他又转过身,将手摸向面前的黑板,轻轻思考一番,黑板上出现光晕和画面。法力流动,这块银黑色的板上:黑雾缭绕,古远前的有一天,一只羊披着狼的皮毛,当它跟着吃下第一口同伴的血肉,它再也扒不下那件皮套了。
……
又认为这个不合时宜,少年手掌合成拳状,刚刚描述的画面便消失。
这一次,他开始简单冥想,诧异间,正有一道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把他惊醒过神。
…
来到礼堂之外,此刻下课了,不知道这些小娃学些什么呢?有着好奇,他顺手叫停了一位先生。
“教书先生,等等。”
“你…有何事?”
看见面前这年轻人的衣服料子昂贵华丽,尤其是面容,端庄优雅。而老先生不卑不亢,对少年只是内心有赞赏。
他有推测,面前的人可能就是赵执事,听过赵执事是一个由青宁城委派来的天才,而蒲陵是建成学试院招纳来的教书先生,一把年纪,白发白须,练气七层。
“我想问先生擅长于什么?”
这么问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不过节省时间,亦是开门见山。
“我知识穷乏,空空会些基本要义,如我一般的散修,又岂能说擅长什么。”
“不想惹得公子瞧我不起,直说我更偏向些药理,一些家传的小本事。”
…
“药理,你会炼丹吗?”
“不会。”
若是没有名师指点,将灵药炼为黑丹,不说入不敷出,连材料钱与丹炉钱都没有,这点赵金铭倒是清楚。
他再问下去:“先生既为教学老师,对药理有何见解,你认为药理与什么事物最为接近?”
老者与赵金铭俱是坐在廊里石柱边边,他拱手发表看法。
“药,常说起死回生,医药白骨。‘药’当乃治愈也,让事物由衰败恢复如初,而公子亦是知‘理’,理,凡事讲个理,这‘理’大概是机理,它的原因与如何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这、是当如此。”
蒲陵听得赵执事赞同,便也继续说下去。他露着浅浅的笑容,看到刚从身旁不远经过的孩子而有般思绪。
“赵执事,我的药理与他人可有诸多不同、更在于改变那些顽童的厌学。刚来时,那些孩子懵懂,基础薄弱,体魄差劲难言,我便一句句来叫得他们以个人的身体为重,看得他们一个个看着文字内容晦涩不懂,我便从最基础的事物开始作比喻,尝试从他们喜欢的方面说起。”
“药理学内容繁多,要记忆的内容可比作一头牛身上的毛发,难以估量,那些草药内容我便为他们细致的分类,去查阅周边二镇能见到的药材,细细编纂成册,新作了课本。”
“孩娃不仅仅于学习这些,日后医治救人更要有佛陀心肠,悬壶济世,我便将大半的俸禄赠与他们充当些班费,为他们借阅些有兴趣的书籍。”
“执事莫笑我,此举我亦是药理本身,可我也的确年纪大了……”
药愈人体与药愈人心,先生竟懂的大义。
少年神色里流动彩光,是啊,眼前估摸是位良师,我这枫叶镇的学试院并不能比青宁城差得太多。
…
而老者一番话,在外人看来是对掌权者表露自己的所为,似一个好名声,可少年知理,能此番做、能此番坚持做就是一种境界。
“先生辛苦了,你是否还有一堂课?可让我去为他们上节否?”
这……也罢,赵执事岂会胡乱行事。
他点点头,默认了。
叮铃铃~
几道指罡再度弹击在远处的一口古钟之上,该上一堂课了。
一间装修明亮、宽敞的教习室内,里面座椅齐全,一律采用黄枫树制。赵金铭走入其内,让得坐好的孩娃大眼瞪小眼,一个个感觉好奇。
怎么是刚刚与蒲陵老师在外说话的这位哥哥?他要通知些什么、还是要为我们讲课?
赵金铭站在二排中心直接开了口:“各位枫叶镇学试院的子弟们,在这堂课前我与蒲先生说过了,来为他代理一节,没有事先通知,暂作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