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礼却不会轻易被他绕过去,他笑道:“爸,废物就是废物,要怪就怪他自己没用,道德绑架这一招还是算了吧。”
“就你有用!”江老爷子忍不住骂道。
江翊礼毫不谦虚地应下,“谢谢夸奖。”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老爷子背着手,烦躁地走来走去,江翊礼嗤了一声,嘴角笑意讥讽。
“江铭煜做出那样的事,就注定了他和容颜走不到最后的,我只好当机立断及时止损,另辟蹊径保住江容两家的婚约。”
江老爷子停下脚步望向他,江翊礼推了推眼镜,无辜道:“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损害江家的利益啊。”
江老爷子冷哼一声,“鬼话连篇。”
江翊礼会为了江家牺牲自己的婚姻?别说笑了,他这么野心勃勃的人,处心积虑去做一件事势必是出于自己的欲望。
江老爷子一边骂他,一边却在心底盘算。
江翊礼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别算了爸,让我联姻,无论如何也比坚持一桩让两家人都如鲠在喉的婚约更划算。”
他眯起眼睛,眼底含着冷诮:“这样多好,不会让你高贵的家族利益受到影响的。”
江老爷子当然明白,但江翊礼近乎直白的话戳中他的肺管子,他抡起拐杖就要打在他背上,却被江翊礼半道截住。
他微微挑着眉,“别打了爸,再打跪不住了。”
江老爷子恼怒地抽回拐杖,厉声怒喝道:“你这混账!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
他气冲冲地走出书房,但江翊礼知道,他已经在心底默认了。
江翊礼静静地跪在那里,天色由亮变黑,再没有人来过书房。
今天的月亮很亮,苍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如当年。
江翊礼比上面几个人兄弟姐妹小了很多岁,他懵懂无知的年纪他们已经开始学着进入集团争权夺势,所以他小时候总是输,不管在什么事上,受罚是常事。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摔跤,打碎父亲的瓷器,踩脏大哥的鞋,撕毁二哥的文件,掐死三姐的鹦鹉。
父亲也会在这种时候告诉他一个道理,生在这样的家庭,盈亏自负。
他的母亲是为了钱才跟父亲在一起的,从头到尾只想过要钱,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不仅如此,她还成功离了婚,有了额外的收获,比如自由。
他小时候很恨她,觉得她狠心残忍,为什么把他生下来又不带他走,留他一人在这里受苦。
到了后来只觉得她聪明,走了也好,金钱远比人心可靠。
月光冷清,透过窗,悉数落照在他身上,江翊礼扭头,看着窗外经年不变的景色,突然觉得有些想她。
手机却先他一步亮了起来。
【容颜:在干什么[突然出现.jpg]】
江翊礼一愣,僵硬的指尖微动:【在看童话故事。】
他还等着容颜问他是什么故事,谁知道她下一刻直接拨通了电话。
“江翊礼。”
“嗯?”他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容颜结束了一天的排练,回到家中洗漱完,心中估量江翊礼应该跟江家摊牌了,便想问问进度。
她兴致昂然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看童话故事啊?”
江翊礼默了几瞬,才说:“你都说我这么大的人了,都跟你差了辈,可不得寻找些童趣,让自己看得年轻一点。”
他话中带笑,容颜却听出几分不对劲来。
她皱了皱眉,还是顺着他的话道:“那江大总裁在看什么故事?”
“一个很古老的童话,恶龙带走了公主,被他囚禁在高塔上,公主一直渴望有王子能来救她,却始终没能等到,直到她长大成人,头发长得很长很长,她剪下头发编成绳子,自己到达了塔底。”江翊礼缓缓道来。
容颜等了半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