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咙里腥甜翻涌,雾气灌进鼻腔,像吸进了碎冰渣。
前校长的笑声混着铁链摩擦声在头顶炸响,他的影子已经漫过我的鞋尖,青灰色的雾里,湛瑶的钥匙蛇头裂得更开了,蛇眼红光只剩萤火虫那么一点;苏悦攥着军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银戒在她掌心烙出焦黑的印记——可她还在爬,膝盖磨破的校服布料沾着血,在地上拖出一道红痕。
\"晨子。\"湛瑶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可我听出了那底下压着的锐度,\"你记不记得上周三?
我们在实验楼后墙听见的怪声。\"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校长——那些被他吸收的幽灵融进黑雾时,发出的尖啸比之前高了三度,像玻璃刮黑板的动静,刮得我后槽牙发酸。
湛瑶的指尖抵着自己锁骨下的伤口,冰碴子混着血珠落进她掌纹里,\"当时那些幽灵撞门,我数过频率。
它们怕高频音。\"
苏悦突然呛咳起来,军刺当啷砸在地上。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我来。\"话音未落,她已经把军刺咬在嘴里,双手按在地上撑起身子。
银戒烫得她脖颈冒细汗,可她咬着牙,喉间滚出一声尖锐的啸叫——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像金属摩擦,像幼兽濒死的呜咽。
前校长的黑雾顿了顿。
他黑洞洞的眼眶里,那些学生的脸扭曲成一团,有个扎马尾的女生突然张了张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冒出来:\"湛瑶,你先走!\"是去年迎新晚会上,我为了护她被幽灵撞飞时喊的话。
\"看节点!\"湛瑶突然拽我胳膊。
我这才发现前校长心脏位置的光团暗了一瞬——刚才苏悦的啸叫刚好覆盖了幽灵融合的频率。
我咬着牙撑起发软的腿,灵能在血管里像快燃尽的蜡烛,可我还是抄起脚边的铁棍冲了上去。
铁棍砸在他骸骨手臂上,迸出火星,那些锁链红光乱闪,他低头盯着我,白胡子上的灰雾凝成尖刺扎向我面门。
\"左边!\"湛瑶的声音像根针戳进我耳膜。
我歪头躲过尖刺,后腰却被黑雾扫中,疼得几乎蜷成虾米。
苏悦的啸叫拔高了八度,我看见几个刚要融进黑雾的幽灵突然散开,青灰色的身影在雾里乱撞,像被捅了窝的马蜂。
前校长的骨指捏得咔咔响,黑雾凝成的镰刀劈下来时带起冷风,我就地打滚,铁棍擦着他脚踝划过——这次,他腿上的锁链居然迸出了裂纹。
\"就是现在!\"湛瑶的钥匙突然发出嗡鸣。
她跪在地上,指尖渗着血按在蛇头裂缝上,红光顺着她的血管爬上手臂,\"晨子,引他弯腰!\"
我扯着嗓子吼了声\"老东西看这儿\",挥起铁棍砸向他膝盖。
前校长果然俯身抓我,心脏位置的节点离我只有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