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光闪了又闪,那东西嘶叫着甩头,头顶的鳞甲缝隙里渗出黑血。
李大爷不知道从哪摸出块碎石,砸在鳞甲上:\"往这儿!
往这儿砸!\"
短刀的刀柄被血浸得滑溜溜的。
我踩着陷阱边缘的石头跃起,刀尖对准那道渗血的缝隙。
蝰蛇的尾巴抽在我腰上,疼得我差点松了手,但刀尖还是扎了进去——黏糊糊的液体喷在脸上,腥得人发呕。
那东西猛地沉进泥浆,带起的浪把我们全掀翻在泥里。
我趴在地上喘粗气,喉咙里像是塞了团烧红的炭。
湛瑶跪过来,用袖子帮我擦脸上的黏液,她的指尖在抖:\"伤着没?\"
\"肋骨...大概断了根。\"我扯出个笑,伸手去摸她沾泥的脸。
赵记者爬过来,相机镜头裂了道缝,他却宝贝似的擦着:\"拍到了,弱点在头顶鳞甲,还有...它身上的伤口在冒黑水,像是被诅咒侵蚀过。\"
李大爷捡回铜钥匙,蹲在陷阱边看泥浆。
泥浆已经平静下来,只偶尔翻起小泡。\"走。\"他拍了拍裤腿的泥,\"这东西受了伤,过会儿肯定还会追。\"
我们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我的腰像被人拿锤子砸过,每一步都扯得生疼。
湛瑶把我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她的肩骨硌得我疼,却让我莫名安心。
\"前面有声音。\"赵记者突然停住。
他的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还滴着泥浆。
我竖起耳朵。
先是隐约的哗哗声,越来越响,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滚动。
绕过一截发黑的树干,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冷气——
暗河从前面的岩缝里冲出来,水流急得能卷走石头,河面漂着半腐烂的木梁、锈迹斑斑的铁链,还有...一截白森森的骸骨,头骨上还粘着几缕长发。
风卷着河水的腥气扑过来,我听见湛瑶咽了口唾沫。
李大爷的铜钥匙在手里转得飞快,这次转得太急,\"当\"地掉在地上。
赵记者的相机又举了起来,镜头对着河面,但这次他没按快门——河中央的漩涡突然转得更快,水面下有黑影在窜动,像是...很多双眼睛。
\"怎么过?\"湛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望着暗河翻涌的浪花,喉咙发紧。
刚才那场战斗已经耗光了我所有力气,可河对岸的树林里,停灵阁的飞檐还若隐若现,像双盯着我们的眼睛。
更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响,像是铁链拖地的声音,一下,两下,混在河水声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