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墙上那些游动的字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玉牌在兜里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像块正在融化的炭,贴着大腿内侧一跳一跳——这是第三次发烫了,前两次分别是在解剖楼地下室和旧礼堂的穹顶下,每次都意味着有东西在靠近。
“晨子,过来。”湛瑶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
她蹲在地上,手机屏幕贴着地面,闪光灯将活文的影子拉得老长,“你看这个弧度。”她指尖点着墙上重叠的书架影子,“和玉牌碎片的缺口是不是吻合?”
我摸出玉牌,碎片边缘的豁口泛着冷光。
果然,墙上最浓的那片影子弧度,和玉牌缺角严丝合缝。
“可能是坐标点。”我喉咙发紧,“转角那个书架。”
“王教授!”陈同学突然喊了一嗓子。
他抱着《古籍方位考》冲过来,书脊上沾着灰,“您说的‘星轨定穴法’在这儿!活文要是对应星象移动轨迹……”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山陵志》里说,活文现世必应地脉。玉牌是镇压之物,它发烫说明地脉在共振——”他突然顿住,盯着陈同学怀里的书,“你这本书……书脊的红绳?”
我的视线唰地扫向转角书架。
刚才看到的半截红绳还在颤动,这次更明显了,像根被风吹动的血丝。
湛瑶猛地转头,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绷直,像被什么东西拽着——那是她奶奶临终前编的,说能挡阴煞。
“那本书有问题。”我的声音发哑。
话音未落,转角传来“咔”的一声,像是书脊裂开的脆响。
“先不管那个。”湛瑶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活文连起来是‘镇灵于枢,破封需光’。刚才刘保安说活文要特定时间地点激活,现在月光正好,玉牌又在共振……”
“可能是指唤醒被封印的正义力量。”王教授突然翻到《山陵志》某一页,手指重重敲在“义灵”两个字上,“古籍里说,校园建在镇压邪祟的义冢上,当年殉葬的义士魂魄被封在书里,用来镇邪。”
陈同学凑过去,瞳孔猛地收缩:“这里有注脚!‘义灵醒,邪灵灭;若强启,封自裂’——也就是说,唤醒义灵能解除诅咒,但方法不对会让封印崩溃?”
我攥紧玉牌,碎片边缘扎进掌心。
这半个月来我们找的不就是这个?
解剖楼的腐臭、旧礼堂的血手印、图书馆接二连三的书灵袭击……原来所有恐怖事件,都是因为封印松动,邪灵想阻止我们唤醒义灵。
“去转角书架。”我突然站起来,“红绳和湛瑶的一样,那本书可能是关键。”
湛瑶的红绳突然缠上我的手腕,凉得刺骨。
她抬头看我,眼睛里映着活文的光:“你觉不觉得,刚才门里的笑声……和红绳颤动的频率一样?”
“先查书。”王教授把《山陵志》塞进陈同学怀里,“小陈跟着我,别碰任何东西。小湛,你拿手机拍坐标;晨子,你打头。”
我们踩着影子往转角走,每一步都能听见书页摩擦的沙沙声。
越靠近那个书架,玉牌越烫,我甚至能闻到焦糊味——是布料要烧着了。
“到了。”陈同学的声音发颤。
转角的书架最上层,那本书的红绳正一圈圈解开,露出暗红的书脊,上面刻着三个褪色的字:义灵录。
我刚要抬手,整面书架突然剧烈震动。
成排的书“噼里啪啦”砸下来,像下了场纸雨。
王教授拽着陈同学扑到旁边,湛瑶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
“退后!”我把湛瑶拉到身后,后背抵着墙。
震感从脚底往上窜,地板缝里渗出黑色黏液,黏糊糊的,带着腐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