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挤压的闷响混着灯管碎裂的脆响，我耳朵里嗡嗡直鸣。

湛瑶的手在我掌心里发颤，可她另一只手还死死抠着石座边缘，指甲缝里的血珠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淌，像条滚烫的红线。

\"郭晨！\"吴警察的喊声响得像炸雷，我抬头看见他带着三个警员背靠背围成圈，枪口分别对准四个方向。

那个被砍伤腿的小刘正半靠在老张头身上，孙医生蹲在地上给他压着止血带，她的白大褂前襟全是血，却还在低声念叨：\"没事的，小刘小刘，听我数呼吸——吸气四秒，呼气六秒......\"

我喉咙发紧，试着调动金纹。

可这次不像之前那样顺着指尖窜出来，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在血管里烧出几星火星子。

石座上的红符早灭成了黑炭，裂缝里的黏液也不冒了，反而有股阴寒顺着裤管往骨头里钻。

\"看墙！\"湛瑶突然拽我胳膊。

我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指尖正沿着墙面凸起的金纹移动。

那些纹路刚才还像活蛇似的爬，现在却慢了下来，在砖缝间扭出些歪歪扭扭的圈。\"它们在......呼吸。\"她额头抵着墙，汗珠砸在砖头上，\"诅咒能量的波动频率，和纹路扩张的速度同步。\"

我蹲下去，手背贴上墙面。

果然，每过三秒，金纹就会亮一分，跟着空气就更闷一分。

心跳声在耳朵里放大，我突然想起上次在图书馆翻到的《异事笔记》——里面说过，邪祟布的局都有\"脉\"，像人的心跳，找到脉律就能破局。

\"试试逆着频率来。\"湛瑶抬头看我，她眼尾发红，像是憋了很久的眼泪，\"你之前引动金纹时，是不是跟着某种节奏？\"

我点头。

上次在旧校舍，我是跟着铜铃的脆响催动力量的。

现在再回想，金纹窜动的速度确实和那铃声的间隔吻合。

\"现在纹路每三秒涨一次。\"湛瑶抹了把脸上的汗，指尖在墙上敲出\"嗒、嗒、嗒\"的节奏，\"你试着用两秒一次的频率......不，两秒太快，可能相冲。\"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指按在她颈侧，\"跟我心跳。\"

她的脉搏跳得又急又重，一下，两下，第三下时我清晰摸到她血管里的震颤。

我闭着眼把金纹往那节奏里套，刚开始像在泥里拔脚，可第三轮心跳过去，突然有股热流\"轰\"地冲开了堵塞——金纹从胳膊肘窜到指尖，在墙面的金纹上烫出个焦黑的缺口。

\"有效果！\"吴警察的枪托砸在缺口上，砖块\"咔\"地裂了道缝。

孙医生抬头冲我们笑，可那笑还没展开就僵在脸上——小刘突然发出闷哼，他腿上的止血带被挣开了，血珠子顺着裤管往下滴。

\"继续！\"我咬着牙，金纹顺着指尖往墙里钻。

这次没再被卡，反而像烧红的铁丝捅进冰里，滋滋地冒起白烟。

墙面的金纹开始扭曲，原本三秒一次的涨势变成了忽快忽慢的抽搐。

湛瑶跟着我的节奏在墙上画符，她的指甲早磨秃了，现在用指腹蘸着自己的血，每画一笔就喘一声。

\"快！\"吴警察吼着，带着警员们轮流砸那个缺口。

老张头捡了块碎砖帮忙敲，他平时总驼着的背此刻绷得笔直，像根老松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