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裹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我拉着湛瑶的手往前挪,掌心全是汗。
通道幽蓝的光像活物似的跳动,照得墙面抓痕都成了张牙舞爪的嘴。
吴警察的手电灭了之后,他就掏出腰间的配枪,枪柄在幽光里泛着冷白——这是他第三次检查保险栓。
\"嘘。\"湛瑶突然顿住脚,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地面碎裂的瓷砖缝里,渗出几缕黑血。
不是刚才爆炸溅的,那些血正沿着砖缝缓缓流动,像有生命的蚯蚓。
老张突然干呕起来,小李扶着他的手直抖:\"张队?
你没事吧?\"老张额角的汗珠子砸在地上,砸开黑血的涟漪:\"头疼......像有人拿锤子敲后脑勺。\"孙医生背着小刘凑近,小刘的脸白得像纸,嘴角还挂着凝固的黑血,和我之前在血符里看见的纹路一模一样。
\"郭晨!\"吴警察突然低喝一声。
我抬头的瞬间,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两侧墙面的砖缝里,探出密密麻麻的箭头,金属箭头泛着青黑,沾着暗褐色的黏液。
\"蹲下!\"我拽着湛瑶往下扑,同时咬着牙催动禁忌力量。
血管里的灼烧感瞬间窜到喉咙,眼前泛起血雾,皮肤下腾起黑雾,在我们头顶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叮——\"第一支箭撞在屏障上,溅起火星。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密集得像暴雨。
吴警察拉着最近的警员滚进墙根,小李半拖着老张往反方向躲,孙医生护着小刘缩在墙角,后背抵着墙直发抖。
老张疼得哼出声,被小李用手捂住嘴——这时候任何响动都可能要人命。
箭雨停得突然,最后一支箭\"当啷\"掉在地上,带起一串回音。
我松开攥得发麻的手,屏障\"轰\"地散成黑雾,喉咙里腥甜翻涌,勉强压了下去。
湛瑶蹲在我旁边,指尖抵着地面的瓷砖,突然抬头:\"看这里。\"
她指的是块凸起的瓷砖,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和小刘嘴角的黑血纹路几乎一样。\"这些符号是机关触发点。\"她的指甲轻轻划过符号边缘,\"箭雨是冲踩中符号的人来的——刚才吴队他们站的位置,地面没有符号。\"
我顺着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脚下:吴警察和警员站在两块无符号的瓷砖上,小李扶着老张踩的位置也干干净净,只有孙医生背着小刘,刚好站在一块符号中央。
孙医生像是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脚下,脸色瞬间发白:\"小刘......刚才他动了一下,脚可能......\"
\"快走。\"我打断她,禁忌力量残余的热意还在血管里窜,\"避开所有带符号的砖。\"吴警察立刻冲警员点头:\"老周,你在前头探路,踩稳了再喊。\"老周是队里最壮的,此刻却弯腰贴着地面,每一步都像在踩地雷。
我们刚挪出三步,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抬头的瞬间,我看见天花板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拳头大的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
老周喊了声\"小心\",转身想拉最近的警员,可已经来不及了——整块天花板像被巨手掀开,磨盘大的石块裹着灰尘砸下来。
\"退!
退到墙角!\"吴警察举枪对着石块,可子弹打在石头上只蹦出火星。
我咬着牙把禁忌力量往头顶压,黑雾凝成一面巨盾,\"轰\"地撞向最大的石块。
石块裂成两半,碎石溅得我脸上生疼。
第二块石头砸下来时,我的耳朵开始嗡嗡响,眼前发黑——这是禁忌力量过载的前兆。
\"郭晨!\"湛瑶拽着我的胳膊往旁边躲,第三块石头擦着我肩膀砸进地面,震得通道都在晃。
等灰尘散了些,我看见老周抱着警员缩在墙根,警员腿上划了道口子,血渗出来染红裤管;老张瘫在地上,小李掐着他的人中,老张的眼皮直翻;孙医生跪在小刘旁边,正用纱布帮他止血,小刘的手无意识攥着她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最要命的是,石块砸开的灰尘里,飘来一股更浓的腐臭味。
不是之前的腥,是烂了半个月的尸体混着烂泥的味道。
吴警察的枪指向灰尘深处,声音发哑:\"什么东西......\"
灰尘散开的瞬间,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嘶吼。
那不是人的声音,像是用生锈的锯子刮玻璃,混着骨头摩擦的声响。
最先冲出来的怪物有半人高,皮肤是青灰色的腐肉,眼眶里嵌着两颗幽蓝的珠子——和通道里的光一个颜色。
它的手指是尖锐的骨茬,划过地面溅出火星。
\"开枪!\"吴警察吼了一嗓子,警员们的枪声顿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