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是脚印周围的青苔,全朝着脚印中心倒伏,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压过。
\"这至少有...八十码?\"苏悦踮着脚比划,\"成年棕熊的脚印也没这么大。\"
\"不是熊。\"王教授蹲下来,用放大镜贴着凹痕,\"边缘有灼烧痕迹。\"他指给我们看,脚印周围的石面泛着焦黑,\"像是高温物体直接压上来的。\"
湛瑶突然蹲下去,手指按在脚印最深的位置:\"温度。\"她抬头看我,\"还残留着热度。\"
我的后颈又开始发紧。
风突然转了方向,从通道更深处灌过来,带着股铁锈味。
林宇的军刀\"唰\"地出鞘,刘保安的警棍在掌心转了个圈,赵记者的摄像机镜头抖得厉害,苏悦下意识往我身后缩,王教授的放大镜\"啪\"地掉在地上。
只有湛瑶还蹲在脚印旁,她的指尖在凹痕里轻轻划着,像在抚摸什么活物的皮肤。
\"晨哥。\"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个脚印...在生长。\"
我凑过去看,果然,最开始只有半米长的爪印,此刻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四周蔓延,青苔被掀起来,石屑簌簌往下掉,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顶破石板,缓缓爬上来。
\"走。\"我抓起湛瑶的手腕,\"沿着脚印方向,快!\"
我们跑起来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是刚才毒雾区的青铜管子裂开了。
林宇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管子里...管子里全是头发!
黑的、白的、黄的...缠在一起...\"
\"别回头!\"刘保安吼道,他的警棍砸在墙上,溅起火星,\"看前面!\"
前方通道突然开阔,荧光物质连成一片,把地面照得像片绿色的湖。
脚印还在延伸,这次更清晰了,甚至能看见趾尖的倒钩状凸起。
苏悦的碎瓷片划破了手掌,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脚印喃喃:\"张老师...宿管阿姨...他们是不是也看见这个了?\"
\"他们还活着。\"我听见自己说,\"一定还活着。\"
湛瑶的手在我掌心里汗津津的,她突然拽了拽我:\"晨哥,听。\"
我们的脚步声同时顿住。
通道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喉咙里滚着生锈的铁链,混着潮湿的风声,一下一下撞在墙壁上。
那声音不像是动物,也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被封在地下三十年的东西,终于醒了。
苏悦的碎瓷片\"当啷\"掉在地上,在寂静里响得刺耳。
林宇的军刀在发抖,赵记者的摄像机彻底黑屏,王教授扶着墙直喘气,刘保安的警棍攥得指节发白。
只有湛瑶还在看我,她的眼睛在绿光里亮得惊人,像两颗淬了火的星子。
\"继续走。\"她轻声说,\"它等了三十年,我们也等了三十年。\"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把橡胶棍攥得更紧。
风从身后灌进来,带着越来越清晰的吼声,像根无形的绳子,拽着我们往通道更深处走。
脚印还在前面延伸,泛着青黑的光。
而那吼声,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