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弟子如蒙大赦,赶忙上前,将昏迷不醒的马苦玄搀扶起来,再次向符泽躬身一礼,而带着马苦玄匆匆消失在巷尾。
待那两人走远,稚圭才慢悠悠地凑上前来,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解与不满。
“殿下,就这么轻易让他们走了?方才那马苦玄可是对您动了杀心,依我看,就该让他们有来无回,以儆效尤才是!免得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招惹您!”
在她看来,符泽方才的举动,未免太过仁慈了些,全无方才面对符南华时的狠厉果决。
符泽闻言,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看得稚圭心里有些发毛。
“不急。日后,有的是机会。”
他顿了顿,唇边笑意更浓,却也更冷,“这羊毛,总要出在羊身上。前提是,得先把这只羊养肥了,才好下刀,不是么?”
这丫头,还是太嫩了些。
斩草除根固然痛快,但若能让其为我所用,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岂不更妙?
马苦玄,真武山……
呵,本宫等着你们送上门来。
稚圭听得这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猛然间觉得,符泽这话似乎别有深意,那“养肥了再宰”的眼神,仿佛不经意间也扫了自己一下,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这家伙……该不会连我也在算计吧?
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师尊留下的那些……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瞬间煞白的脸色。
符泽并未在意她的异样,目光投向廊桥方向,沉吟片刻。
“此地尚算清净,你们二人,暂且在那廊桥附近寻个僻静处歇脚。这两日,尽量少在外面走动,免得节外生枝。”
他对顾璨和稚圭嘱咐。
顾璨自然是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稚圭却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倔强与愤懑。
“殿下,旁的都好说,只是……那棵老槐树,我必须去找它算一笔账!它当初欺我年幼无知,骗走了师尊留给我……”
她话未说完,便被符泽抬手打断。
符泽眉头微蹙,略一思索,目光深远。
“老槐树么……也罢。”
他缓缓颔首,“不过,你且稍安勿躁,再等上一等。如今这小镇,怕是已经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已闻风而动,此时并非最佳时机。”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族,怕是也该有所动作了。
刘羡阳那小子,恐怕已经被某些人盯上了。
这潭水,越浑越好。
他看了一眼稚圭,见她仍是一脸不甘,便又补充了一句。
“待我处理些琐事,自会陪你走一趟那老槐树下,讨回你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