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光矛撕裂云层直坠而下,死亡的阴影笼罩整个洞窟。白辰的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毁灭光芒,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
三寸。
那是光矛距离莫小雨额头最后的距离。
白辰体内的时痕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腾。他清晰看见光矛尖端分解成无数青铜微粒,每粒都带着侵蚀时空的可怕力量。天隙剑自动横挡,却在接触瞬间寸寸碎裂。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中,白辰做了一件违背剑修本能的事——他松开了握剑的手。碎剑的银芒并未消散,反而在他掌心重新凝聚,化作一道流动的时痕刻印。这是天玄剑宗最禁忌的秘术:以剑魄为祭,换取刹那永恒。
空间泛起水纹般的涟漪。下坠的光矛突然静止,飞溅的碎石凝固在半空,连洞窟外飘落的树叶都定格在某个瞬间。整个世界的色彩褪去,唯有时痕刻印在虚空中灼烧出银白色的轨迹。
\"你疯了!\"莫小雨口中同时响起两个声音——她自己的惊叫与时尊的怒吼,\"燃烧剑魄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白辰的七窍开始渗血。他的手指穿过静止的光矛,轻轻按在莫小雨眉心的剑痕上:\"记住,剑魄可以重铸,但莫小雨...只有一个。\"
时痕刻印轰然炸开。静止的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光矛与碎石同时化为齑粉。恐怖的反噬力将白辰狠狠抛向岩壁,脊椎撞碎了三根突出的石笋。但他嘴角却挂着笑意——因为莫小雨被一股柔力推出了崩塌范围。
洞窟顶部完全坍塌,阳光如利剑刺入黑暗。在彻底被掩埋前,白辰看见莫小雨悬浮在光柱中,赤金色的剑魄虚影在她身后完全展开,竟是一柄刻满古老符文的透明长剑!
\"师父!\"真实的莫小雨终于夺回控制权。她试图冲回废墟,却被剑魄虚影自动形成的屏障弹开。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结晶化——时尊的反扑开始了。
当第七道月痕爬上夜空时,废墟某处突然炸开银白光点。
莫小雨跪在碎石堆前,赤金剑魄已经实体化插在地面,形成十丈范围的绝对领域。她的右臂完全变成青铜色,左眼则结晶化成了时痕宝石的模样。两种力量在她体内拉锯,每一秒都是凌迟般的痛苦。
\"咳...挖得...太慢了...\"
虚弱的声音从地底传来。莫小雨的剑魄突然剧烈震颤,地面随之隆起。一只染血的手破土而出,接着是白辰残破不堪的身体——他竟用双手从三十丈深的废墟中挖出了一条生路!
莫小雨的眼泪砸在结晶化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想触碰师父又不敢,因为体内的两股力量随时可能暴走:\"您不该...我明明是...\"
\"是兵器?\"白辰瘫坐在碎石上,竟低笑出声,\"那柄断剑的话你信了?\"他忽然扯开自己血迹斑斑的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银白光纹,\"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剑魄本源——按照这个逻辑,我也是兵器?\"
莫小雨呆住了。她从未见过师父如此锋芒毕露的模样,那道贯穿左胸的狰狞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的眼神比天隙剑最锋利时还要明亮。
\"剑修一脉相承的从来不是兵器,而是...\"白辰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青铜碎屑,\"...而是宁可玉碎的骄傲。\"
夜风卷起焦土,赤金剑魄的虚影忽然收拢,在莫小雨背后形成十二道锁链的图案。她终于明白师父的用意——不是否定\"剑魄为兵\"的事实,而是重新定义\"兵器\"的含义。
\"我...明白了。\"莫小雨擦掉结晶化的泪痕,赤金光芒在眼中大盛。她主动握住白辰的手,两股时痕之力在此刻共鸣,\"那就让时尊看看,兵器...也是会弑主的!\"
惊人的变化随之发生。她右臂的青铜色突然褪去,化作流动的金属液体缠绕上天隙剑的碎片;左眼的结晶则崩解重组,在掌心凝成一颗时痕宝石。这是彻底掌控两种力量的征兆!
白辰望着徒弟脱胎换骨般的蜕变,突然想起雪儿消散前传来的最后讯息:\"七剑封魔阵需要的是持剑人,不是剑本身...\"
黎明前的青冥山废墟上,十二道青铜光柱突然同时转向,在云层之上交汇成巨大王座虚影。方圆千里内的修士都看到了这恐怖异象——那是时尊在召唤信徒。
山脚下的溪水边,白辰用新领悟的时痕之力修复着天隙剑。每块碎片都被银白光纹重新串联,剑身却多了几分赤金色的脉络。莫小雨则闭目盘坐在岩石上,正在与剑魄深处的青铜种子建立某种危险的联系。
\"找到了!\"她突然睁眼,赤金瞳仁里闪过青铜符文,\"第七王庭的坐标在东海归墟!其他五处也有感应,但最后...\"话音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喷在溪水中,竟将流水染成青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