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渗透进她的大脑,冰冷如蛇,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把无形的手术刀,正在解剖她的思维。
杨琳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
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的身体微微下蹲,重心降低,消音手枪稳稳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沈月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跳动。
刚才那场撕裂一切的战斗几乎耗空了她的异能储备,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双腿止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刺着。
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强大的危机感,迫使她的感官前所未有地敏锐,她感知着控制室内每一丝微弱的植物气息。
控制室的灯光是一种近乎阴冷的蓝调,
这种光线让周围的一切都像蒙着一层薄雾,边缘模糊,又仿佛藏着无数双隐形的眼睛。
“真是表现出色,植物系异能者。”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猎食者玩弄猎物般的冰冷愉悦。
“利用那些卑微的、随处可见的'杂草',竟能突破我精心布置的防线,甚至……处理掉了我那个不成器的风系下属。”
沈月瞳孔猛地收缩,指尖微微发凉。
对方似乎一直在暗处观察,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异能运用都尽收眼底。
“还有你,'夜莺'。”
那声音转向杨琳,语气中的嘲讽更加明显。
“潜伏得不错,可惜终究只是蝼蚁偷食,无法躲过真正的目光。”
杨琳没有回话,她的指关节因握枪太紧而泛白,呼吸也比平时略重一分。
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实力强大,更可怕的是他似乎掌握着所有信息。
沈月暗自调动体内仅剩的异能,感知着控制室各处隐藏的植物生命,无论多么微弱。
“不必紧张。”
那声音继续着,仿佛能读取她的想法。
“我对你们……很感兴趣。”
“尤其是你,沈月小姐。”
控制室深处的暗影中,一道隔离门无声滑开,泄露出一线更加冰冷的光芒。
一个身影从那光线中缓步走出。
那是一位老年男性,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服,每一个褶皱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
无框眼镜后的眼睛是两潭冰冷的深渊,没有温度,没有情感,只有纯粹的计算与分析。
他走路的姿态过于精准,每一步的距离仿佛都经过了测量,这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人类,更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末世幸存者,甚至不像一个普通的研究人员。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在这混乱、肮脏、资源匮乏的末世里,他却保持着一种不应存在的完美与秩序。
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如此强烈。
这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威压,远超她之前遭遇过的任何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