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光线下,纪宴行看着她温静的面容,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机器人,她波澜无痕的眸子中的含义不难看出来——还做么?不做的话让我睡觉。
果不其然,她睁眼看到他后,对他说:“不做的话,我睡觉。”
纪宴行喉结滚了滚,嗓音低低沉沉的:“你在生气吗?”
“我累了,我想睡觉。”她仍是这句话。
这是拒绝和他沟通的意思,只想通过睡觉逃避。
连争吵和愤怒都觉得多余。
纪宴行双眸紧紧地锁住她,呼吸粗重急促,在静到死寂的卧室格外明显。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着誓词般的话,语气却没有任何的跌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想要离婚,除非我死。”
余念强撑着精力,嗯了一声,表示她听到了,因为如果不出声的话,他会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给他反应。
纪宴行身体僵了一瞬,把话说的更重:“既然你觉得我对你多好都没用,我们互相折磨到死。”
余念闭了下眼,“嗯。”
纪宴行喉结艰涩地滚了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不管不顾,逼迫她撕下颓然倦怠的面具,哪怕她像刚才那样骂他咬他都行,喊他滚也行。
念头一出,他脑海里闪过她刚才哭的画面——她哭的伤心又绝望。不。他不能再这样对她,不能再让她哭了。
纪宴行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嗓音恢复了温柔:“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她仍是说:“我想睡觉。”
纪宴行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问:“不想出去的话,我叫人送到房间里,嗯?”
余念闭上眼睛,翻身背对着他,“我先睡一会。”
暖黄色的光线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反衬得她的脊背更加单薄瘦弱,仿佛有一层孤独落寞笼罩着她。
纪宴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去浴室接了盆温水替她清理身体。
收拾好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叫餐,抬手把灯关上。
黑暗中,他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漂浮慌乱的心终于找到灯塔,听着她浅浅的均匀呼吸,陪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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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纪宴行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中途惊醒好几次,醒来后下意识睁眼去看身侧的人,女人温软安静地熟睡着,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纪宴行内心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抱着她的力道更紧,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抱着她继续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纪宴行很忙,原本计划她生日这天加上周末两天陪她玩,便把工作都挪到前几天加班完成,已经很久没有睡够了。
更何况,自从她和他分房后,他一个人总是睡不好,总是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几乎是闭着眼睛到天亮。
此刻搂着她睡,莫名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