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裹上小毯子时,宋知韫一直缩在他怀里哼唧,疼到她小脸都皱成一团了,把她轻轻放在副驾驶上,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他单手打着方向盘,拨通谢观澜的电话。
“通知星澜医院的院长和妇产科主任秋怡,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安排好病房,三分钟后我带着昭昭到医院,你带着两位营养师一块过来,要求会做月子餐的,把老宅的静姨也带上……”
谢观澜着实被震惊了下,才堪堪应下,“好的。”
好在星澜医院距离澜庭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从副驾驶将她抱出来时,小小的一个蜷缩在他怀里,紧拽着他的领带,指尖泛白,周靳屿搂在她腰际间的手都在发颤,他眉心拧得更深,冷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温声安慰着她,“很快,很快…我们就到了……”
宋知韫无力般瘫在他怀中,鸦羽般的眼睫却止不住轻颤,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男人衬衫上留下了一抹抹暗色,如绽放在手臂上一朵朵灼热而耀眼的小山茶花,牵着他的心脏处不由得发紧。
周靳屿抱着她刚迈进医院大厅,一道道白炽灯光打下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鼻翼间,宋知韫忽地伸手扯住男人的手臂,不断轻晃,“我…我要去洗手间!”
那一瞬,她很明显的感受到小腹那块有股急迫的下坠感,带着撕扯般的疼,就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一样。
温软的话音刚落,迎面匆匆跑来的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以及之前替宋知韫做检查的妇产科主任秋怡,身后还跟着几名步履匆匆的护士。
秋怡触及到他怀中姑娘的侧脸,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又将视线从宋知韫的身上移到他身上,“周先生,先带着她回病房——”
眼前的男人身高颀长,面容清隽,深邃迷人的眸底泛着猩红,指节无措般的将她搂紧,哪里还有财经新闻上那副沉着冷静的模样,有的只是对怀中女孩的心疼与愧疚,愧疚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不对劲。
周靳屿微微颔首,抱着她走进了一早就安排好的病房里自带的洗手间内,秋怡也跟着进来了,一如宋知韫上次见到她时那样,秋怡将语气放得很温柔,“不要怕,不要怕,需不需要他过来陪你?”
宋知韫疼得脸色有些惨白,喉间酸涩,对着秋医生轻晃了晃脑袋,她不太好意思让别人看着她上厕所。
临走前秋怡温声叮嘱,“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事记得叫我,现在处于往外排的阶段,会有些疼,你忍忍。”
宋知韫靠在墙边无力的轻嗯了声,垂下眸时,眼前的光影被一团团水雾弥漫,模糊不清。
洗手间的门被秋怡轻轻阖上,宋知韫扶住墙壁,垂下脑袋,双肩止不住轻颤,小腹处再次袭来阵阵刺痛,有股被洇湿的凉感。
宋知韫缓慢挪步坐到提前布置好的马桶上,强烈的坠痛感伴随着被拉扯的极致痛感反复折磨着她。
直到。
那股细细密密的坠痛感化为一道道暖流滑下,宋知韫的喉间异常酸涩,她偏了偏脑袋,说不清楚她心上的感觉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双大手狠狠攥紧她的心脏,让她有些喘息不过来。
在她身体里始终绷紧的那根弦却在一道道的暖流中顷刻间崩断,宋知韫再也绷不住了,将小脸埋在泛着凉意的掌心中,压抑而破碎的哭声不断溢出。
…
而此时,立在门外的那道颀长身影微晃了下,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再次将视线落在秋医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