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之心的热气裹着金属碎屑扑在脸上,爱德华的鳞片在矮人符文灯的蓝光下泛着紫黑边缘。托克的锻造锤突然卡住,锤头抵住一具半腐的矮人尸体——它的脊椎被抽去,取而代之的是根不停渗油的青铜齿轮柱,胸腔里嵌着的魔核正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收缩。
“这些针脚……”莉娅的银月箭矢划过尸体腹部,裂开的伤口里露出整齐的缝合线,“是暗影帝国的禁忌魔法,他们在用人肉修补机械。”她的耳尖微微发颤,额头的银月印记亮起,“月神在上,这些怪物的心脏还连着活人神经!”
爱德华的雷鸣战锤砸在齿轮柱上,符文雷光炸开魔核,腐肉与机油的混合物溅在他手臂的鳞片上。那些紫黑色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每片边缘都泛着和魔核一样的幽光——自从在熔炉之心启动晨曦圣剑剑胚,他的龙族血脉就像被扔进熔炉的铁块,疯狂吸收着深渊能量。
“看它们的关节!”托克突然掀开一具怪物的残破衣袖,露出手肘处的矮人符文,“暗影帝国偷了我们的锻魂咒!这些针脚缝的不是肉,是矮人的魂灵契约——他们在把死者的精魄困在机械里!”他的声音发颤,锻造锤上的家族纹章在火光中扭曲,“我父亲的笔记里提过,当年王室屠杀铁须部族,就是为了用他们的魂灵强化武器……”
爱德华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中闪过父亲书房里的密档。那些被标注为“叛乱矿工”的处决记录,下方确实有一行小字:“魂灵移送武器工坊”。龙血吊坠在胸口发烫,母亲的影像若隐若现,唇语分明在说:“铁须部族的矿井里,藏着初代国王与魔族交易的证据。”
前方隧道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成百上千的绿瞳在黑暗中亮起。这次的缝合怪更加畸形——有的长着精灵的尖耳与机械尾椎,有的躯干是兽人肌肉却顶着人类头颅,每个关节处都插着震颤的神经操控线,像极了暗影帝国实验室里的活体实验品。
“爱德华!”莉娅突然拽住他的手臂,银月法杖在头顶划出半圆,“你的鳞片在吸收它们的魔核能量!用晨曦剑胚切断神经线,别用龙炎!”
剑胚出鞘的龙吟混着齿轮摩擦声,爱德华发现剑胚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矮人符文,正是托克父亲留下的《龙王骨锻造图》纹路。当剑胚砍断第一根操控线时,所有缝合怪突然集体转向,魔核跳动的频率变得一致——它们在向艾登传递位置。
“哥哥,喜欢我的新玩具吗?”魔核里传出艾登的笑声,带着深渊能量特有的杂音,“这些怪物的身体里,可有你忠诚的霜狼佣兵哦——你猜猜,他们的舌头是被割掉了,还是被锻造成齿轮了?”
托克突然发出怒吼,锻造锤砸扁一具扑来的狼首怪物。那怪物腰间的碎布上,绣着霜狼佣兵团的徽章:“他们真的把活人改造成了怪物……霜狼团长的儿子,才十三岁啊!”
爱德华的鳞片刺痛加剧,视线扫过怪物们的手腕,果然发现了佣兵团特有的刺青。他突然想起在浮空酒馆赢下的扳手腕赌局,那些豪爽的汉子如今却沦为齿轮与血肉的混合物,神经操控线正从他们的眼窝里穿出,像极了艾登右眼那根连接魔核的金属管。
“莉娅,用月神露浸泡操控线!”爱德华将剑胚插入地面,龙炎顺着符文蔓延,“托克,找到这些怪物的神经中枢——暗影帝国不可能同时操控这么多傀儡,它们一定有个核心!”
莉娅的法杖顶端凝聚出银月水滴,洒在操控线上的瞬间,怪物们发出齿轮生锈般的尖啸。爱德华趁机冲进怪群,剑胚上的矮人符文与龙炎共鸣,竟将魔核能量转化为纯净的金光——那是铁须部族魂灵的光芒,正顺着剑胚流入他的鳞片。
“找到了!”托克的锻造锤砸开隧道顶部,露出藏在岩层中的神经中枢——一个由数百颗魔核组成的齿轮组,每颗魔核上都刻着艾登的徽记,“这些魔核在吞噬矮人魂灵,就像王室当年吞噬铁须部族的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