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的景象便在黄淮眼前迅速清晰、凝实。
依旧是那古朴宁静的小城,青石街道,白墙黑瓦。
黄淮凭借着上次留下的清晰记忆,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熟悉的巷弄,朝着记忆中武大郎那间低矮破旧的小院走去。
他心中带着几分期待,也有一丝验证的忐忑。
如果武大郎还记得自己,那便印证了他对这个世界“连续性”和“记忆性”的猜测。
然而,当他再次站在那扇歪斜的旧木门前时,心却微微一沉。
院门紧闭,上面甚至挂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锁。
透过门缝向里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角落里堆放的柴火不见了,那两个沉重的石锁也不知所踪。
只有地面上依稀还能看到一些生活过的痕迹,但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人去楼空。那个矮小、憨厚的身影,终究还是离开了这里。
黄淮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院门。
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婆婆,正是上次与黄淮搭话的那个卖枣大娘的母亲。
老婆婆眯着眼睛打量了黄淮半晌,似乎有些印象。
“老婆婆,请问您知道住在这里的武大……武大哥,去哪儿了吗?”黄淮客气地问道。
“哦……你说大郎啊……”老婆婆恍然地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唉,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自从他那不省心的弟弟二郎惹了祸跑掉之后,县里风言风语的就没断过,加上他自己那模样……唉,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日子过得更难了。”
老婆婆顿了顿,继续说道:“大概……有个把月前吧,就听说他把这院子卖了,说是要去别处讨生活。具体去了哪里,老婆子我老婆子我也不清楚喽。可惜了,多好的一个老实孩子……”
黄淮心中了然,按照水浒的剧情,武大郎接下来,应该是去了……阳谷县!
“多谢老婆婆告知。”黄淮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虽然未能立刻见到武大郎,但邻居的描述,以及这人去楼空的景象,都清晰地表明,这个世界的事件,确实在按照某种轨迹发展着,并且与他上次的经历相互关联。
心念再动,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随即,一片更加繁华、更加热闹的县城景象,展现在他面前。
这便是阳谷县了。
相比于清河县的宁静古朴,阳谷县明显要大上不少,也更加富庶繁华。
街道更加宽阔平整,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不仅有常见的米面粮油、布匹绸缎,甚至还有几家规模不小的酒楼、银号和当铺,门面气派,装饰考究。
街上的行人也更多,穿着打扮明显比清河县的乡民要光鲜亮丽一些,南来北往的客商、牵着马匹的差役、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几顶装饰华丽的轿子,都显示出此地商业的繁荣和一定的政治地位。
空气中,不再是清河县那种淡淡的炊烟和泥土芬芳,而是混合着酒肆的醇香、商铺的熏香、以及人流带来的喧嚣与活力。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街边的摊贩和行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景阳冈上那只大虫,又伤人了!这次是个外地来的客商,差点就没命了!”
“可不是嘛!官府把赏钱提到一千贯了!可谁敢去啊?那可是吊睛白额猛虎!吃人不眨眼的!”
“唉,这下可好,连去东平府的路都不敢走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县太爷下了严令,傍晚之后,任何人不得过冈,违者重罚!”
景阳冈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