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放了榜,王瑞丰也要想着该如何给自己置办上些家业。
仕途那可是用银子铺出来的路!
哪有什么寒门子弟能坐到高位的?
那不都是些世家子弟!
低阶官员的俸禄自然没多少。
从举人到进士,这期间的花费也不少。
要是想在仕途上谋个实权,自然免不了向上打点。
家底要是不厚,自然就要从其他方面收刮,这名声自然就不好了。
若是上头没人庇护,恐怕这做法早就被打入死牢了!
要是没家底,做个清官,也不是活不下。
这多少要比普通百姓强上那么一些。
也只是一些而已。
天天大鱼大肉倒是不至于,但也饿不死。
他那便宜爹不就是靠着俸禄养着他。
就是也没留下什么家产。
要是能走到高位,这银子好像对他们来说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王瑞丰这小三元,可是在王氏一族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出榜当日,族长就派人来送了请帖。
这倒是让王瑞丰没想到。
王氏在这府城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不管是族学也罢,资助寒门学子也罢,不过都是想扩大王氏的影响力,自然也是为了王氏的繁荣。
只是这吃人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这个道理王瑞丰自然懂得。
若是本族当中有可栽培之人,又怎会大费周章的去资助他人?
王彦常说:官场如战场,一步错,步步错。
王瑞丰手中拿着请帖,倒是觉得重若千钧。
这家族的好处,可不是白拿的!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他换上一件半旧的靛蓝色长衫,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王瑞丰这个便宜爹,若是他没记错,也是如他今日这般,连中小三元。
不知为何却脱离王氏一族,后面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中了举人,却因无人打点,只做了个小小的官。
这世上可没有白得的便宜。
清官虽贫,但夜半敲门心不惊,浊官虽富,却日日提心吊胆。
王瑞丰起个大早,自然是想去李名城家中看望一番。
通过多方打听,也是找到了他家。
转过三条窄巷,眼前的景象让王瑞丰脚步一顿。
歪斜的篱笆围着一间茅草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像是老人秃顶的头皮。
院门只剩半边,在晨风中吱呀作响,门板上还留着不知何时被踹裂的痕迹。
“敢问这里是李名城家吗?”
王瑞丰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好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掀开草帘,眯着昏花的眼睛打量他。
“这位公子是...?”
“在下王瑞丰,是李名城的.....朋友......”王瑞丰拱手行礼。
“可是连中小三元的王公子?”
“快请进,只是寒舍简陋.............”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看着王瑞丰脸上满是笑意。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狭小昏暗。
一张断腿的竹椅用砖块垫着,墙角堆着几个发霉的麻袋,窗户纸破了几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