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深知前朝诡局多变,后宫深不可测。
这个陌生的太监,能打着圣上宣他去御书房的由头,不是太子容翊就是皇后娘娘。
太子容翊对于他升职过快,一直在防备着他,并生出多疑之心。
而他又不能在宫门口公然违抗圣旨,故而他不得不下马车,面无任何波澜,跟随着陌生的太监再次入宫,想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
所行之路越不对劲,并非是前往御书房的路,梅友不禁发问道:“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姓许!”太监并未停顿脚步。
梅友道:“许公公想必是新入御书房伺候的?此路并非是前往御书房的路。”
“呵呵……”太监捂嘴笑道:“奴才知道,是圣上的意思,丞相大人随奴才去了便知。”
梅友怎会轻易相信太监的话呢?故意放慢了脚步。
让梅友万万没想到的是,太监竟将他引至宫中的灵楼。
这座灵楼是的一层是摆放历代皇帝灵柩之处,两侧的偏殿是历代皇后和嫔妃薨世灵柩之处。
二层外墙立着硕大的九个铜钟,东侧摆放着胜南国历任皇帝的令牌,西侧摆放着胜南国皇后的令牌。
此处是皇族祭典之处,莫说朝臣,便是后宫妃嫔也不可随意入内。
梅友顿时止了脚步,冷色凝着许太监。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道肃然之声。
“丞相大人!圣上已等候多时,侧方有通往二楼的木梯。”
闻声,梅友昂首一瞧,说话之人是禁卫军统领封鑫。
梅友神色一凛,顿知皇帝必定在二楼,否则禁卫军统领封鑫也不可能站在二楼喊话。
也明白过来,这个陌生嘴脸的许太监,并非是御书房的人,而是灵楼的掌事太监。
只不过他是朝臣,不得入灵楼,便从未见过许太监。
梅友朝着许太监微微颔首,提步拾阶而上。
封鑫亲自将他引至二层的一处后殿,内里像极了一处茶阁,只不过多了一个软榻。
皇帝温和的看向梅友,问道:“没有吓到爱卿吧?”
梅友朝着皇帝端了一礼,实话实说道:“确实被吓了好一会儿。”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梅友在对面坐下,再度开口时,神色极其严肃,“朕特意选此处与爱卿下棋,避免旁人惊扰,也有些个话,想听爱卿实言相告。”
梅友落座后,毕恭毕敬地道:“圣上的问话,微臣自当吐露真心话。”
皇帝微一点头道:“爱卿近日实在与往日不同,频频接近九公主,有意想做驸马?”
声落,皇帝捏起一颗玉制棋子,定定地看着梅友。
梅友闻言,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再无往日那般清雅之态,而是如一个感情受挫的可怜人。
他道:“被圣上瞧出来微臣的心思了,实在是微臣不通男女之事,难以遮掩埋在内心多年的情愫,若是给九公主殿下添了苦恼,惹圣上不悦,微臣便将心思再藏回心底。”
此一言,梅友说得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