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他抱着,苏芙笙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味儿哟,便是拿头发丝儿细细琢磨,也能晓得,定是从那林弦月处沾染来的。
此刻,那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委屈如潮水般汹涌上头,反倒将她从方才的惊慌失措中拉扯出来。
好在箫御珩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愧疚:“是朕的不是,让爱妃受委屈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撞上箫御珩那温柔似水的眼眸。
可瞬间,委屈之感再次涌上心头,她倔强地别过脸,不愿再看他。
“腿可还疼着?太后命你跪,你便如此憨直,怎就不知即刻来寻朕?朕岂会对你的难处坐视不理?” 箫御珩继续说道,话语里满是疼惜。
提及此事,苏芙笙愈发委屈,怒意上头,她用力地再次推开箫御珩。但她那点力气,在箫御珩面前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她越是挣扎,箫御珩的手臂收得越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里。
箫御珩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他抓住苏芙笙的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责备:“还在跟朕置气?”
苏芙笙微微一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道:“妾身不敢。”
箫御珩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苏芙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桃蹊见状,急忙奔过去,将早已备好的披风拿来。
箫御珩伸手去接,桃蹊微微一愣,短暂的呆滞后,还是将披风递到他手中。
箫御珩轻柔地给苏芙笙披上披风,动作间满是细致与关怀,同时温声问道:“日暮西垂,凉意渐起,爱妃,随朕回屋。”
苏芙笙又轻轻咳了几声,箫御珩心疼不已,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手帕,刚准备给她擦拭嘴角,苏芙笙却猛地抬手阻止。
箫御珩动作一滞,停在了半空中。
这一幕,让桃蹊和绿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陛下心思难测,若是因此被触怒,责罚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阿福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门便看到这剑拔弩张又透着几分尴尬的场景。
他赶忙上前,试图缓解气氛:“哎呦喂,娘娘呐,陛下可真是心疼您呐!昨儿个您在祠堂跪了一整夜,陛下那心呐,跟被猫抓了似的。
这不,刚把公务料理完,连口气儿都没喘,脚不沾地儿就奔您这儿来了。
整个后宫,谁不知道娘娘您是陛下搁在心尖尖儿上疼的人呐!”
苏芙笙柳眉轻蹙,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娇柔哀怨道:
“福公公这话,可真真儿是偏袒得没边儿了。
不知情的,还当本宫享尽了盛宠呢。昨儿本宫在那祠堂里,膝盖都跪得青紫了,陛下却在锦瑟宫的榻前,对旁的女子嘘寒问暖。
今儿一大早,本宫未来得及更衣又召了本宫去,拿本宫给锦瑟宫那位撒气。
陛下心尖上念的是谁,公公可莫要一时糊涂,弄错了去!”
苏芙笙越想越悲戚,双肩轻颤,抽抽噎噎道:“在陛下眼里,本宫可不就是那尘埃一般,无足轻重,任人踩踏。”
阿福心中一惊,暗忖:这般口无遮拦,换做旁人,怕早已深陷险境。能安好至今,足见陛下对她格外看重。只是娘娘如今却执迷不悟,一味钻牛角尖,实在不该,若是能早日明白陛下心意,也省得这般烦恼,徒增许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