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的焦灼感,上辈子也不曾有过。
沈玉瓷自知自己是一个很慢热,在感情方面很迟钝的人。
可从前见过那么多次的谢危,她都敢直视着他,厚颜无耻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今晚不知怎的,砰砰直跳的心让她慌了神。
“阿瓷。”
那声音从顶上落了下来,气息扑面而来,沈玉瓷觉得自己像是被困住了。
谢危盯着沈玉瓷脖颈上的细微的伤口,渗出了点点血迹。
“对不起,我来晚了。”
紧接着沈玉瓷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连山谷里的风声也变得温柔了许多,空气里满是清冷的松香。
“怎么会,这不是刚刚好吗?”沈玉瓷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应着,心中乱成一团线。
上辈子她已为人妇,对男女之间那点事情其实没什么所谓的。
甚至之前谢危和她有过一些亲密的举动,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哪怕当时她是真的害羞,可心中始终波澜不惊。
悸动仅限当时罢了,睡一觉起来第二日就被她抛掷脑后,若不是遇到相同境地,她是绝对不会回想起来的。
难道,她当真爱上了谢危?
沈玉瓷享受着舒适的怀抱,一边肯定一边否定,挣扎中慢慢抬起了双手,几乎半试探地揽住了谢危的后背。
触碰到的一瞬间,谢危整个人一僵,良久的沉默后忽而释然一笑。
“前些日子,我还以为阿瓷再也不需要我了呢。”
沈玉瓷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不小心对上谢危灼灼的目光。
她不敢说话,因为当时她就是这样想的。
为了自保,她可以和武归睁眼说瞎话,可面对谢危,她似乎做不到,只好保持沉默。
“今天晚上,我很开心。”
谢危像个小孩一样把自己的心情分享出来,他收拢了双臂,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了。
本来一直在烦躁的沈玉瓷听到谢危的话后,脑子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直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把谢危当作自己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分享任何东西,也只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才会想到找他,可帮完后她似乎又迫不及待地将他推了出去。
“对不起。”
沈玉瓷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了一声。
夜里的山谷旁有一条火光组成的路,从山顶蔓延,断断续续到山脚,远远望去像是一条光路。
在山谷里被困多年的百姓起初还以为是某种新的惩罚手段,个个战战兢兢地,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来时的路。
周围的侍卫虽跟随在旁,却和从前非打即骂的士兵不同。
起初百姓们躁动不安,时间久了,又恢复往日在山谷里干活的麻木。
直到走到山脚,看到大伙儿吃着马车里带来的干硬的馒头,喝上干净的水,一双双麻木的眼睛才灵动起来,个个泣不成声。
“来的时候准备匆忙,只来得及带三辆马车的粗粮,都是些馒头和咸菜还有水。”
沈玉瓷和谢危立在一旁,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百姓们吃得差不多了,朝着两人磕头道谢,嘴里念念叨叨着听不懂的乡音
“你考虑得比我周到,我原本想着假扮商人来和他们谈合作,却没给自己和要救的人留好退路。”
“阿瓷你比我当年做得好多了。”谢危目光深邃地看着地上狼吞虎咽的百姓,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