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四世用指尖不断刮擦着权杖上的裂痕，指尖上传来的每一次触感都让他想起十年前的屈辱，当他从王国第一法师团的战场分析报告中看到那个被写在教科书里的亵渎原型的时候，他内心的怒火就一直在堆积而得不到宣泄。

“陛下明鉴，”埃蒙德王子展开一卷镀银羊皮纸，“佩尔达操控纯净教派期间，曾伪造了十二封帝国商会的通关文书。”

羊皮纸展开，那是一份从格拉西亚帝国到图瓦索王国的货物清单。“这里面包含着十九项类别总计三千余件的出口管制品。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批货物的交接人是——贵国的塞尔·费雷拉伯爵。”

埃蒙德没有在意面色逐渐变得难看的查理四世，而是将羊皮纸放到一边，反倒是举起了那一条约有两指宽的卷轴捆扎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魔法布料出自坎德拉城附近的一个小型遗迹，嗯……王室特供？”

查理四世将翡翠权杖在王座旁拄了一下，他的语调拔高了几分：“塞尔·费雷拉伯爵的思维在更早之前就被扭曲了！是心灵导师影响了他的认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怒火已经到了即将喷发的边缘。

“陛下，”埃蒙德王子捋了捋自己的衣襟，“我们两国都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不是吗？帝国丢失了长久以来一直被收容的亵渎原型，您是知道一个亵渎原型意味着什么。而贵国……”他环顾四周，目光透过皇宫的墙壁撒向残破的新拉图尔城，“贵国也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不等查理四世开口说话，埃蒙德王子就继续说道：“我们愿意与贵国分享我们在心灵导师身上取得的研发成果，或者我们可以成立联合研发团队，相信贵国的法师团也很乐意参与到这些学术研究中来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埃蒙德王子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国三位法师团长，只见为首的第一法师团长向王座上的查理四世倾身行礼：“遵从您的意志。”，而其他的两位法师团长也随之行礼。

“只要贵国能分享心灵导师的残骸。”埃蒙德王子适时地补充了一句，他特意没有用“交出残骸”这样的词汇，而是将主动权让给了查理四世。

王座上的查理四世久久不语，埃蒙德王子敏锐地观察到对方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蓝宝石扳指——这是《王室微表情研究》中标注的焦虑反应。

“心灵导师的残骸，并不在您的手上？”埃蒙德试着说出了这个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王座上的查理四世动作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作为解决了邪神危机的重要参与方，圣光教会暂时负责收容那具残骸，据说残骸的表面依旧残留着极其危险的污染源。”查理四世微笑着说道。

这就是强行挽尊了，在场三个法师团长，两个半步传奇，一个传奇中阶，哪怕他们带领法师团们释放军团级禁咒，确实有机会磨死那个物理和精神破坏都十分强大的邪神个体，但是那样是以整个新拉图尔城为代价的。

在圣光教会使用神降术消灭邪神后，他们哪里来的资格去索要心灵导师的残骸？

埃蒙德王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站在了老国王的立场上为他鸣不平：“陛下，您知道帝国的皇室是如何掌控真理圣殿的吗？”

他用的是“掌控”一词，这表明帝国的王室与真理圣殿并不是合作或者互补的关系，而是从内到外控制着这个信仰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教会。

“每个信徒只有通过了帝国的高等教育考核才能进入真理圣殿学习，在他们毕业后，会有三到五年的强制实习期，帝国的皇室占据着真理圣殿中织理人十位中的六位，并且我们完全没有违反真理圣殿的教义，甚至近些年来逐渐得到了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正面反馈。”

查理四世的心不可抑制地涌现出几分羡慕和渴望，不过他很好的将其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织理人，那可是实力位于传奇位阶，级别等同于圣光教会红衣主教的存在，圣光教会有几个红衣主教？这次只来了一个就用神降术解决了邪神危机，要是他也能掌握这么一股力量……

查理四世心中对那些冒着金光每天喊着正义道德的神官们产生了些许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