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覃听她这么说，脸上才转了笑意，“林娘子，你这脑子转得可真快！山神的使者，咱们可不敢起龌龊念头。”

阿木尔见林雨竹态度诚恳，也勾了勾嘴角，“林娘子，苗小兄弟也是无心之言，这事就算过去了。多给咱寨子出出主意便好。”

林雨竹哼哈的答应着，眼神却有些涣散，只盯着那白色孩儿鱼发呆。

倒不是她又犯了傻病，而是正与系统交流。

“这似乎不是大鲵，反而更像巨蜥。不过，呃，它又和大鲵习性相近。这——似乎是上古异种，似鲵非鲵，似蜥非蜥。”系统如是说。

林雨竹也早就发现，龙王潭那所谓圣兽确实跟卖掉的那条不同。可不仅是颜色不同，细节上看着也差异很大。

阿木尔见她定定的看着，便咧嘴而笑，“孩儿鱼虽然常人少见，但也并不算罕见，只是它们有灵性，往往躲避在人烟稀少的地方。”

“平常的黑色种群，这龙王潭便有上百条。我在大山兄弟手中买下的那条，便放生在这里。实话说，就算用来合药，或者食补也不算罪过。”

“但是，像这种白色的便是山神使者，是圣兽了。尤其百寿过后，更加灵性十足，自然不容亵渎。”

阿木尔见她回过神来细听，便认真起来，“不过，寨中有祖训，孩儿鱼中有黄金种儿，谓之‘五爪金龙’，几百年也未必见一条，见者必有奇遇！”

“但是，遇者心生贪念，冒犯到了五爪金龙，也必有奇祸！既然林娘子心生仁善放生了，想来也是天生气运，将来定有大好处。”

“若说白色种是山神使者，那黄金种便是山神化身之一了……”

林雨竹听得暗笑，系统都说了，不过是基因突变的孩儿鱼，什么山神使者、山神化身的，纯属阿木尔见识少。

然而，这是土家人的信仰，她也不好多说，便转移话题问起了土司民的一些风土人情。

普通土司民，其实和苗家聚落的流民区别不大。只是他们终究有朝廷备案，属于合法山民，需要向地方官府缴税，向朝廷纳贡。

与汉人百姓不同，土司民基本自治。

所以，他们的政体与山外不同，行的是土司制度。

按阿木尔所说，最高土司叫宣慰司，管辖多个土司辖区。本朝有五大宣慰司，由土家人最强的五大姓充任。

次一级的是宣抚司，相当于知府。再次一级的是安抚司，相当于知州。最低级别叫长官司，相当于知县。

各级土司职位家族世袭，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也有个别情况下，会由土司夫人、土司女婿继承。他们既是土家人的领袖，又是朝廷官员。

长官司往下，便是散居各处的村寨、部落，首领称为寨主。像盘龙寨便是屋陵长官司治下的寨子之一。

寨子中有寨主、副寨主平时主持事务。又有长老会，负责调解纠纷和主持祭祀，往往都是卸任老寨主，和有威望的长者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