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试探皇帝,道。
“听说那护卫...”
皇帝狞笑着抓起镇纸,假意道。
“不过是个幌子!
皇帝指节叩在铁匣暗纹上。
这是永徽年间内造的龙鳞纹,先帝赐给镇北王的调兵匣。”
心中却想着。
如今几个皇子已经长成,外戚势大,他还是需要平阳侯府,来平衡朝堂的。
与此同时,洛天宵来到新房。
虽然今天是下聘,过几日才成亲。
但是新房已经布置好了。
他将一枚青铜钥匙,交给朱嫣儿。
朱嫣儿伸手接过。
翠屏慌张闯进。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
朱嫣儿指尖掠过,衣襟上细微的褶皱,鎏金护甲在缎面上,划出几不可见的痕。
青铜钥匙悬在蹀躞带上,将落未落的夕阳,给它镀了层血色。
被匆匆赶来的段老五撞见。
“大小姐。”
段老五喘着粗气跪下。
宫里大太监带着赏赐来了,说是、说是贺您几日之后的大婚之喜。”
青铜钥匙在指尖,翻出个漂亮的弧。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至,先帝赏的那把金锁,还压在嫁妆箱最底层。
“这局棋,才刚刚开始呢。”
“啊嚏!”
洛天宵揉了揉鼻子,手指触到婚服光滑的面料,微微一顿。
婚服面料触手生温,比他征战时常穿的粗麻,软了不知几许!
金线绣成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暗芒。
谷管家眯着眼退后两步。
上下打量着。
“洛护卫这身段,活脱脱就是为这喜服长的。”
他伸手整了整玉腰带。
“瞧瞧这腰线,侯爷见了定要夸,老奴眼光好。”
洛天宵低头看了看自己。
红色绸缎衬的肤色,愈发英挺。
想起那夜烛光下,朱嫣儿模糊的轮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大小姐的嫁衣可做好了?”
“姑爷放心”
谷管家笑得见牙不见眼。
“绿裙红裳,金线滚边,绣娘们熬了三个通宵。
等明日您见了,保管挪不开眼。”
洛天宵耳根一热。
那夜黑灯瞎火的,他连朱嫣儿的腰肢有多细,都没摸明白。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嘶啦!
袖口的暗线竟崩开半寸。
“这料子倒是金贵,可针脚还不如我们营里,弟兄补的破袜子结实。”
他捏着开线处嘀咕。
谷管家老脸一红,急忙招呼丫鬟。
“快拿去让绣房重缝!明日要是出岔子,仔细你们的皮!”
洛天宵又换了另一件喜服。
老管家掏出一本册子。
“姑爷,老奴给您说说几日后的流程。”
他翻开第一页,“寅时三刻起身,沐浴更衣后先祭祖...”
洛天宵听着密密麻麻的规矩,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原以为当个赘婿,只需躺着享福。
谁知比在军营晨练还累。
一时想的有些出神。
砰!
房门被撞开。
“姑爷!”
张博乱发支棱着闯进来,簇新靛蓝长衫,早揉成了腌菜。
“这衣裳滑不溜手,我系了八回腰带都...”
他猛地刹住话头。
瞪圆了眼盯着洛天宵。
“乖乖,姑爷穿红可比画上的,天兵天将还威风!”
伸手要摸。
啪!
谷管家一戒尺,敲在张博的手背上。
“没规矩!”
谷管家吹胡子瞪眼。
“几日后你跟着姑爷迎亲,要是出半点差错...”
张博缩着脖子赔笑。
“谷管家放心,我虽然粗鄙,但绝不会给姑爷丢脸。”
他凑到洛天宵耳边,压低声音。
“听说侯府陪嫁的丫鬟,个个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