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病发作地,也未免太巧了些!
五皇子倾身。
“是本宫唐突了,不过昨夜除了黄鼠狼,可还有别的什么?”
他指尖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道弧线。
“比如,受了重伤的女贼?”
室内骤然死寂。
洛天宵和张博的呼吸放缓了。
朱嫣儿歪着头露出困惑。
“殿下说笑呢?”
她转向洛天宵,“你们昨夜,可看见什么女子?”
“回小姐。”
洛天宵抱拳后,故意碰翻茶壶,水流冲花了案上水痕。
“就逮着只偷鸡的黄鼠狼!”
五皇子打量洛天宵,冷笑,“你倒是忠心。”
转头对翠柳发难。
“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嘭!
翠柳吓得跌坐在地,碎瓷片从袖中滑出。
朱嫣儿猛地拍案而起,“殿下这是要搜我的丫鬟?”
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
“翠屏!去取祖父给我的金令!”
五皇子脸色骤变。
庄门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孙伯踉跄冲进来:“小姐!官兵说咱们庄子窝藏要犯!”
“放肆!”
五皇子豁然起身,“谁带的队?”
“刑...刑部差役...”
五皇子腰间露出,一块玉牌边角。
洛天宵隐约辨出‘春意’二字。
这竟然是京城那处,销金窟的标记。
自太子被废,诸位皇子明争暗斗。
五皇子周宏泽,表面纵情声色,暗地里却通过春意阁,编织关系网!
朱嫣儿轻蔑地笑了。
“原来殿下是来找相好的。”
她拾起玉牌轻轻摩挲。
“可惜我这庄子里,只有黄鼠狼呢。”
外面脚步声逼近。
洛天宵透过窗缝,看见差役举着火把,往后院去。
朱嫣儿拽过他低声说。
“记住,牡丹姑娘从没来过。”
她指尖冰凉,“去马棚第三根柱子下取东西。”
五皇子带人往外走。
后院传来惊叫。
洛天宵趁机闪出。
翠柳追上来塞给他,半块染血的瓷片。
内侧刻着春意阁的密纹。
“洛护卫!”
张博气喘吁吁跑来,“他们在拆小姐的妆台!”
洛天宵握紧瓷片,冲回主屋。
几个差役从妆匣底层,抖出个锦囊。
五皇子伸手要接。
朱嫣儿抄起烛台砸向纱帐。
“走水了!”
混乱中。
朱嫣儿对洛天宵比了个三。
是马棚方向。
洛天宵转身离开。
五皇子却怒吼。
“都给本宫搜仔细了!那女人带着......”
后半句,被马蹄声淹没。
洛天宵翻进马棚,在柱下挖出个油纸包。
展开是半张地契,背面血书“五皇子罪证”。
庄门处。
嗖!
响起羽箭破空声。
洛天宵攥紧地契,冲回主屋。
朱嫣儿作势,要将锦囊投入火盆。
五皇子扑来之际。
她突然收手,缓缓展开空无一物的掌心。
“可惜烧了呢。”
五皇子暴怒拔剑。
洛天宵亮出的契:“属下刚在黄鼠狼洞里,找到这个。”
所有差役瞬间跪倒。
五皇子剑尖颤抖:“你...”
“殿下。”朱嫣儿轻声说。
“您猜明天早朝,御史大夫会不会,对春意阁的密账感兴趣?”
五皇子面如死灰地收剑。
洛天宵突然明白。
这场博弈,从始至终都在,这个看似孱弱的,侯府小姐算计中。
......
他望着朱嫣儿,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忽然想起漠北的沙棘。
看似纤弱的枝条,却能在最凛冽的朔风里,将根系扎进岩缝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