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到——!”
门外小厮大声禀告,紧接着传来开门声。
吱呀!
“铜钉朱门快速打开。
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洛天宵臂弯骤然一沉,三记轻重有序的叩击,自腕间传来。
这是?玄甲营夜袭专用的,“危“字暗号。
他眉心微蹙,心中巨浪滔天。
怀中这看似病弱的侯府千金,指节发力,竟如此精准老练。
“陆院判这边请。”
朱承宗蟒纹官靴,踏碎晨露,身后跟着个山羊须太医。
陆院判疾步走来,官袍下摆的暗红泥渍,在青砖地上,拖出蜿蜒痕迹。
腰间药囊的双鱼结,随动作晃动!
“咳咳...呕——!”
朱嫣儿突然喷出口鲜血。
殷红溅在洛天宵玄色劲装上,顺着皮革纹路,蜿蜒成溪。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洛天宵的掌心。
三道血痕精准组成,箭矢形状。
洛天宵眼睫微颤,指节不自觉收紧三分。
这位侯府千金,竟通晓军中暗号!
这次传达的信号,竟然是北境斥候,最隐秘的“诈降”。
“放肆!”
老侯爷腕间一振,鎏金错银刀,破空出鞘。
玄鸟纹映着晨光流转,在青砖地上,投出凛冽寒芒!
“老二!内院重地,谁准你带外男擅闯?”
父亲明鉴,儿子听闻,嫣儿旧疾复发,可能危在旦夕!”
“放你娘的狗屁!”
铮!
一声脆响,老夫人腕间佛的珠金线,骤然断裂开来。
乌木珠子砸在地砖上,迸跳如雨!
要知道,这串可是被大师开过光的!
可见平时老夫人,对它的喜爱,看来这次是真的动气了!
刷刷!
门外侍卫瞬间被惊动,纷纷拔刀出窍。洛天宵却盯着陆院判靴底,眉头紧皱。
按理说,太医院到侯府,皆是青石铺路。
这暗红泥渍,分明是西跨院药圃,才特有的朱砂土!
突然袖口被轻轻拽住,另洛天宵回神。
朱嫣儿广袖垂落。
洛天宵只觉袖袋一沉,冰凉的瓷瓶已无声滑入。
朱嫣儿气若游丝地,伸出左腕,素白帕子上用金线绣着,晦涩的梵文符咒。
“孙女...愿让陆大人诊脉...!”
“这脉象,恐怕是...!”
陆院判三指刚搭上腕子,突然如触电般缩回。
朱嫣儿适时掀开帕子,七点紫斑,在雪肤上排成北斗状。
最末一颗,还泛着诡异的青芒。
“七星海棠!”
洛天宵下颌线条,骤然绷紧,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瓷瓶的凸纹!
明明之前朱嫣儿中的,只是普通的离魂散。
这会怎么又中了另一种,更麻烦的?
沉思间,拇指不着痕迹地,摩挲瓷瓶纹路。
而陆院判则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这七星海棠,只要连服七日,就会毒发。
看这瘀斑颜色,昨日应是第六剂了。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不一!
老侯爷是气愤,一掌拍碎了梨花木桌子。
老夫人闻言,则是猛地攥紧扶手。
指甲在花梨木上,刮出五道白痕。
满室死寂中,朱承宗突然暴起。
对着洛天宵大喝,道:“肯定是你这贼人,给我的侄女下毒,还不拿命来!”
亮出匕首,朝着洛天宵的咽喉刺去!
洛天宵快速闪身,躲避致命一击后。
闪电般扣住朱承宗的脉门,拇指往尺骨穴道,重重一压。
“咔嚓”
“啊!”
脆响伴着惨叫。
当啷!
匕首瞬间落地,竟将青砖,蚀出个焦黑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