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板。
张博攥缰绳的手,汗津津的。
方才那逃奴扑出来时。
他分明看见对方,右腕有道陈年箭疤。
那是北疆斥候,才有的记号。
......
三公主府后院。
嘭!
逃奴被鞭子卷着,摔在青砖地上。
咳咳!
逃奴狼狈的弓着身体,双眼仇恨的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靴尖挑起他下巴,一脸的倨傲。
“今日学聪明了,知道往平阳侯府马车底下钻?”
“奴才、不知公主何意!”
逃奴喘着粗气,遮下眼底的恨意。
喷出来的血沫子,正好溅在三公主的鹿皮靴上。
三公主嫌弃的退后一步。
用力朝逃奴的身上,狠狠的甩鞭子!
啪!
鞭梢撕开一道血痕。
三公主解气般晃动了下手腕,俯身疑惑道。
“看见朱家大小姐时,你抖什么?”
逃奴瞳孔骤缩。
三年关外,也是这样的眼睛。
那支羽箭破风而来时,他本该替主帅挡下......
“奴、奴是怕...”
三公主已经失去了耐性,用脚踩上对方的咽喉。
“哼!
平阳侯夫妇尸骨未寒,你倒活得心安?”
咯咯!
逃奴瞳孔猛缩。
喉间发出却发不出声响,暗中攥紧袖中铁片。
这是他昨天从膳房偷的。
这疯女人到底知道多少?若真逃不掉,那就只能......
“想死?”
三公主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已经和死亡擦肩而过了。
像是失去了兴趣般松了脚。
转头对侍卫道。
“给他换身衣裳,明日随本宫赴宴!听说三五弟那里新得了南疆舞姬。
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香味斋二楼。
冯掌柜上前斟茶,无意间袖口露出半截刀疤。
洛天宵指尖敲着,黄杨木桌板,正好看到。
“冯掌柜当年是斥候营的?”
咔!
茶盏轻响。
冯掌柜忙扶稳茶壶,一脸的苦笑。
“姑爷好眼力。末将、呃,小人左腿还留着箭簇呢。”
洛天宵了然的点头。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
朱嫣儿拿出账本,随意的翻看,“近日可有生面孔,在酒楼逗留?”
“倒是有个胡商...”
冯掌柜放下茶壶,低声耳语,“昨日在雅间画了幅地图。”
洛天宵与朱嫣儿目光一碰。
彼此眼中露出疑惑。
咚!
窗外传来鸣锣声。
一队铁甲卫兵,押着囚车经过。
洛天宵透过窗向下望去,目光危险的眯起。
那囚车里,赫然是今晨那逃奴!
只是颈间却多了条,三爪龙纹刺青。
路过香味斋时。
那囚徒突然抬头,嘴角咧开个古怪的笑。
“那是...”
冯掌柜双眼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洛天宵一把按住。
然后迅速关上了窗户。
“你认识他?”
洛天宵早就察觉,那个逃奴不对劲。
之前这个逃奴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停留在朱嫣儿的身上。
朱嫣儿猛地站起,目光紧盯冯掌柜。
冯掌柜眼眶发红,抱拳时手背青筋暴起。
“他曾是侯爷的部下!”
“什么!”
朱嫣儿和洛天宵同时开口!
同一时间。
囚车拐过街角。
逃奴喉间的龙纹刺青,忽渗出一线血珠。
分明是南疆死士的噬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