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岳父以为,陛下为何突然重查先帝死因?\"他指尖轻点案几上的龙凤佩,\"正德帝比谁都清楚,这对玉佩意味着什么。\"
柳安芷突然明白过来:\"所以陛下是故意让你......\"
\"三日前陛下咯血时,给了本座这个。\"宋知渊从袖中取出一方明黄绢帕,上面赫然绣着半朵茉莉——与长公主今日拿出的帕子一模一样,\"他说,等见到另半朵时,便是收网之日。\"
夜风突然撞开窗棂,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宋知渊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我随你一起去。\"她突然抓住宋知渊的衣袖,\"若真如我们所料,长公主她......\"
\"夫人留下。\"宋知渊反手握住她,力道大得惊人,\"你还有更重要的戏要演。\"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若见到灵犀郡主,把这个给她。\"
柳安芷接过信笺,触到封口处的蜂蜡还带着体温。她突然意识到,这场局或许从她出生那刻就开始了——而执棋者,从来不止一人。
\"小心封贵妃的眼线。\"柳祁风递过一枚柳叶镖,\"用柳家的暗号。\"
宋知渊颔首,玄色大氅在转身时荡开凛冽的弧度。行至门槛处,他突然回眸:\"若见玄武街火起,便是收网之时。\"
…
柳安芷踏出国公府时,四道身影已无声跪在马车旁。
\"圣女。\"四人齐声低唤。
夜风卷起柳安芷的斗篷,她取出颈间银链——阮清霜留给她的信物此刻正微微发烫:\"我要知道母亲的下落。\"
白薇立刻将罗盘平托,割破指尖滴血其上。血珠诡异地聚向东南方:\"在城南旧巷,但有血光遮蔽。\"
\"分头行动。\"柳安芷解下腕间银铃交给朱槿,\"你去探赵家别院,若有异动立刻摇铃。\"
青黛递上一卷竹简:\"属下查到族长最后出现时,曾去过香雪海茶楼。\"她展开简中暗藏的布片,\"这是茶童偷偷塞给属下的。\"
柳安芷就着月光辨认布片上的暗记——歪歪扭扭的茉莉纹,上面还沾着些许褐色粉末,她捻了捻,瞳孔骤缩:\"是'涅盘香'的残渣!\"
紫苏突然抽刀:\"有人跟踪。\"
暗巷中传来瓦片轻响。柳安芷却抬手制止:\"是自己人。\"
墙头跃下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竟是齐木。他默默递上一卷染血的布防图:\"主子让交给夫人的。\"
图上清晰标注着城南七处暗桩,其中\"慈恩寺\"被朱砂重重圈出。柳安芷突然想起长公主今日那句\"二十年前先帝寿宴\"——慈恩寺,正是当年寿宴前先帝停驾祈福之地!
\"白薇、紫苏随我去慈恩寺。\"她将银链缠在腕上,\"青黛和星沉去查香雪海的密道。\"
朱槿刚要开口,柳安芷突然按住她肩膀:\"你另有要务。\"她从发间拔下那支茉莉银簪,\"把这送到秦府,就说......\"
夜风吹散低语。当马车驶向城南时,柳安芷抚着怀中突然发烫的凤坠,忽然很轻地笑了。
原来母亲一直都在——在最危险的地方,等着最关键的棋子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