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渊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喉骨：\"你敢动她，我让你的狼族陪葬。\"

阿史娜云呼吸困难，却仍笑得挑衅：\"那你就……永远别想解……星沉的毒……\"

柳安芷回到寝殿，指尖冰凉。

妆台上搁着那枚避毒玉，红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她忽然想起风松月的话——

\"南疆的茉莉，美得惊心，却也藏着锋芒。\"

或许，她该离开一阵。

离开这座满是谎言的府邸，离开这个……看不真切的男人。

她抬手摘下鬓间的茉莉银簪，轻轻搁在案上。

便随风松月走一趟南疆吧。

但在此之前，她要将京城里的事情安排好。

烛火将尽，柳安芷坐在案前，指尖轻点着一张素笺，墨迹未干。窗外树影婆娑，偶有夜枭低鸣，衬得屋内愈发寂静。

她不能再等了。

阿史娜云的出现，宋知渊的沉默，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的触碰与低语——每一样都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生疼。

既然此地已无留恋，不如归去。

她提笔蘸墨，在素笺上写下几行小字：

\"春闱放榜后，若见‘青’字，速离京。\"

这是她与秦素约定的暗号。青，即\"清\"，暗指局势有变，需即刻抽身。她将素笺折成方胜，塞入一枚茉莉香囊中，唤来霜降：\"明日送去同和医馆，就说……是我谢他前日的安神香。\"

秦素聪明，自会明白其中深意。

秦素那边最是紧要。春闱放榜在即，以他的才学必能高中，届时各方势力都会争相拉拢。

想到弟弟，柳安芷眉头微蹙。

柳如晔近日跟着秦素读书，性子愈发沉稳。她不能明说离京之事，却也不能让他毫无防备。

她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柳哨——柳家军专用的传信之物，塞进一本《策论集注》的夹层，吩咐心腹嬷嬷：\"后日送去国公府，就说是秦先生嘱咐的课业。\"

若她离京后柳如晔遇险，吹响此哨，柳家军，或是柳国公自会现身保护他。

窗外的梆子声传来，已是二更天。柳安芷揉了揉眉心，又想起绛仙阁的账目。

陈砚是聪明人，早在绛仙阁开业时，柳安芷就与他约定过紧急联络的法子。

她取出一盒新调的\"青空释\"香膏，在盒底用针尖刻了个极小的\"南\"字，交给心腹：\"明日送去铺子，就说这批新香需陈掌柜亲自验货。\"

陈砚见字便知她将南下，自会打点好账目与人手，确保她名下的产业不受牵连。

最棘手的是如何避开宋知渊的耳目。东厂的暗卫无孔不入，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柳安芷指尖轻叩案几，忽然想起华姨娘昨日沏茶时说的话——赵氏每月初五都会去大报恩寺上香。若是选在那日离京，再让陈砚在西门雇十辆相同的马车......

她取出一封早已备好的信，内容似是向华姨娘讨教绣样，实则字里行间藏着密语：

\"茉莉花期将过，惜乎南风不渡。\"

——南风不渡，暗指南行受阻。华姨娘若将消息透给敬王，对方必会派人拦截，反倒能引开宋知渊的注意。

\"风松月……\"

柳安芷想起他温润的眉眼，和那句似有深意的邀约。

到时，城南码头有商船南下，风松月会以采药为由登船。而她将——

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