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孙五郎一路哭嚎着冲进正厅,扑倒在太师椅前。
孙老爷正在品茶读书,见状一口极品碧螺春喷了出来。
“成何体统!”孙老爷拍案而起,山羊胡子气得直抖,“又在外头惹是生非了?”
孙五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自然略去了自己调戏民女的部分,只说那卖水果的父女如何嚣张,当街殴打了他。
“爹,那老东西一看就是练家子,一根秤杆舞得飞起……”孙五郎掀起裤管,露出膝盖上铜钱大的淤青,“您看!”
孙老爷眯起眼睛,指节在紫檀桌面上轻叩,“这么说那父女不是寻常商贩?既然不是普通人,去叫你七叔、八叔来商议,然后再定行止。”
孙五郎大喜,连忙去请两个族叔过来。
孙文信在家族排行老七,分管外务见多识广,他听完孙五郎所说的事便冷笑,“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孙家头上了?不如……”
排行老八的孙文和,查看过孙五郎伤势后却打断他,“不妥。那鲜果贩子我知道,他好像姓林,也曾经是镖行小有名气的人物。再说,这件事本是五郎……”
孙老爷闻言脸一黑,“老八,谁是谁非不重要!孙家的儿郎受了欺负,若是我们当长辈的不出头,将来岂非人人都敢来冒犯?”
孙文信见族兄不满,赶紧上前笑劝,“那也好办,咱们报官捉了那父女,告到县衙打他们一顿板子,也就是了。”
孙文和知道孙老爷护犊子,也转了态度直乐,“大兄,七哥说的对。而且县衙快班头马六,早年也是镖行的人,和姓林的有些旧隙。”
“我也是听马六闲话,才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当年因为失镖转做起小商贩。呵呵,可能他到死都不知道,那次失镖就是马六透出的风……”
孙老爷和孙文信闻言,不由得桀桀阴笑起来。
孙五郎被三个长辈唬了一跳,仿佛重新认识了三人一般,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之后的事情孙五郎就插不上手了。当天晚上,县衙快班出动四、五十号人将贩水果的父女捉了。
孙五郎只听说他们被刑房判了三年大狱,也无心关注。
因为,孙老爷虽然替他报了仇,却也对他也动了真怒,先是禁足一年,后又罚去看守孙家在望夫桥的庄园,无事不准到镇上来。
孙五郎无法,而且也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叔叔们都不是简单的乡绅、富家翁而已,心惊之余,他也多少收敛些性子。
虽然在庄园里,几乎没人拘束,但孙五郎也实在憋屈的很。
乡下村姑他能看上眼的本来也不多,而且想方设法弄上手,失去了新鲜劲儿后,也就丢开手了。
直到几个月前回家里要银子,无意间碰到了肖卓的妹妹肖思思。
她那股泼辣劲儿,让孙五郎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贩果少女。奈何,他几次想回家里勾搭,都被孙文信挡回。
直到肖卓得了廪膳生名额,孙老爷不仅嫁了女儿,还想亲上加亲,这才放松了对孙五郎的管制,允许他回老宅。
孙五郎得了孙文信的暗示,却不急着回家。他觉得老宅人多眼杂,并不好说话,这才以桑麻会的名义邀请了肖老头、朱婆子、肖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