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牛、犏牛？这名字咋那么怪哩，不是咱这边常见的黄牛、水牛？”林老头听得诧异。

林雨竹见问，只得详细解释，“这番牛是藏区那边的高原牛，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边的气候。犏牛是番牛、黄牛杂交，就像骡子一样。”

“另外还有十二头黄牛，我就留在堡内了。二伯他们开了几块梯田，之前进度很慢，只有二、三百亩，这回有牛了，可就快很多了。”

“以后马市上有黄牛，咱都买来。争取开垦数千亩地来，可就不用在山外买粮了。”

林老头叹了口气，“既然如今有银子了，要不在乡里买些上等田种？这山上开垦出来的田，到底打不出多少粮食来。”

林雨竹沉吟片刻，收敛了笑容，“咱在村里买地的话，七百两银子，不过买七十亩。而且就是有闲田也被向、阳两家买走了，哪轮得到咱？”

“何况，如果只是咱林家人，哪用得到多少田地？林凰堡收留的这些山民怎么办？还是得在山中开荒。”

“山地贫瘠也不怕，无非是多费些功夫。可以多修筑些石埂、土埂留水，修建水窖、蓄水池存水，用竹筒引水。”

“二伯还跟我说，明年多弄些农家肥，多沤些绿肥，也未必减产太多。我又跟二伯提了建议，用梯田养鱼。”

“这样不仅可增加堡里鱼肉供应，鱼粪也可肥田增产。另外在梯田地边种些果木、药材等等。有的地方则栽茶树、种油菜……”

林老头听得惊喜，“嗨，你二伯是好庄稼把式，你们商商量量，我看一准儿能成。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阿依娜回去几日了，怎么还不见来？这小丫头又懂事，嘴又甜，难为阿木尔大人怎么生出来的！”

林雨竹噗哧一乐，“爹，瞧你说的！又不是他生的，阿依娜的娘生的她！”

林老头一翻白眼，“那还用你说！也是怪了，这小丫头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也不怨她这么黏你，怕是把你当娘亲了。”

林雨竹脸上一红，正好瞥见王氏有些心不在焉便打趣，“娘，你说阿依娜——呃，娘，你怎么了？”

王氏勉强一笑，“你们不提我还没往那上想，说这话差不多三十年前了，我有个妹妹，跟着我姑妈在山中采药走失了。”

林雨竹听得愣神，“三十年前？妹妹？娘啊，那时你才十二、三岁，你妹妹岂不是年纪更小，就敢去山中采药？”

王氏摇了摇头，“王家世代采药行医，别说她那时已经十岁了，我五岁时就跟着你外公进山哩。”

林雨竹默了默，“娘，你是想说阿依娜可能是姨娘的女儿？那不对啊，她娘是盘龙寨老寨主的小女儿，应该也是土司民——呃……”

林老头闻言认真了起来，“还别说，这也不是没可能！三十年前闹过阵拐子，咱乡里镇里可丢了二十来个孩子。”

“后来镇上庄老员外牵头，组织了青壮巡逻，甚至请来了县衙差役坐镇，溜溜闹了半年多，后来听说这些拐子被赶进山里，再不敢现身了。”

“说不定这些人贼心不死，又去祸害土蛮人去了。你姨娘那时年纪小，又和她姑妈走散，说不定就被拐了去。”

林雨竹听见这话，便想起来老覃说过，阿木尔少年时，正是因为以一抵五，从山匪手中救下了三个小孩，才得到了老寨主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