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打量着周围，这片扭曲的空间中回荡着他听不懂的声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虽然听不懂这声音说了什么，但马修能明显感受到这声音中的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恶意。

马修没有管这些声音，而是开始在这片空间之内移动——他得找到布鲁斯在什么地方。

然而随着在这片空间中停留的时间逐渐增加，渐渐的马修发现自己好像能听懂这些声音说的是什么了。

“马修……你所坚持的正义，在哥谭根本没有用。”

“你看，即使是你和蝙蝠侠在哥谭市日夜操劳，这里的犯罪还是层出不穷。”那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试图钻进他的内心深处，瓦解他的防线。

“因为，人性本恶啊，不论怎么纠正，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会向着恶的方向滑坡。”

“你以为你在拯救什么？哥谭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而你...你只是个自以为是的看守。”声音突然变成了小丑的音调，尖锐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戏谑，“看看这座城市吧，马修。你救过的人，第二天就会拿起枪抢劫便利店。混乱才是这里的底色！”

周围的黑暗蠕动起来，像是有生命般聚拢又散开。突然，无数画面在黑暗中闪现——马修曾经帮助过的市民，一个个变成了面目狰狞的罪犯。青年持刀抢劫，孩童点燃房屋，警察收受贿赂……

马修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处于一滩污浊的泥水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人性本恶，马修。你只是在徒劳地对抗自然规律。”声音又变了，这次是稻草人的声音，带着失望的叹息，“你和那个黑漆漆的蝙蝠，不过是在延缓不可避免的结局。”

马修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开始变得迟缓，他竟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但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现在的所见所闻都不是真的。

“接受现实吧，马修。”黑暗在他面前凝聚，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加入我们，停止这无谓的斗争。看看你周围，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人形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蝙蝠侠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完全是漆黑的，没有一丝眼白，嘴角挂着马修从未在真正的蝙蝠侠脸上见过的扭曲笑容。

“蝙蝠侠？”马修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但立刻停住了。

“我是所有人心中的黑暗面，马修。我是每个罪犯行凶时那一瞬间的快感，是每个好人放弃原则时的解脱。”假蝙蝠侠张开双臂，“我是真实的，而你坚持的正义……只是可笑的童话。”

马修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画面和声音几乎要击垮他的心理防线。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马修，清醒过来，不要被吞噬，我永远与你并肩。”

是布鲁斯的声音。

一瞬间，一股火焰在马修内心深处升腾而起。

马修闭上眼睛，深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变得坚定。

“你说人性本恶？”他的声音稳定而响亮，“也许你说的没错，人性本身确实是恶。”

“所以，人们才会制定规则和法律，来约束‘恶’的存在。”

“人性本恶又如何？恶，不会影响人们向善的愿望，约束恶，就是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