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夜空仿若一块巨大的墨色绸缎,层层叠叠的云朵如同绵软的棉絮,悠悠飘荡间,恰好将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整个天地间,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唯有微弱的星光,在遥远的天际闪烁,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青鸟身姿轻盈,仿若一只暗夜中的蝙蝠,在客馆的上空飘然而过。他的动作极为敏捷,几乎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底下负责守卫和巡逻的士兵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头顶上方有人掠过,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目光机械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偶尔交谈几句,声音低沉而模糊,很快便消散在这寂静的夜里。
青鸟悄然落在邀月楼的屋顶,他的脚步轻柔得如同猫足踏雪,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站稳脚跟后,他迅速俯身,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开始谨慎地向四周观察。不出所料,在四周那些隐秘的角落里,影影绰绰地埋伏着不少守卫,他们或藏身于假山之后,或隐匿在花丛之中,一双双眼睛时刻警惕地盯着邀月楼的方向,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楼内,几缕细碎的交谈声,仿若春日里的微风,悠悠地飘了上来。他的神经瞬间一紧,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他微微俯下身子,将耳朵尽可能地贴近瓦片,双目紧闭,屏气敛息,全身心都沉浸在捕捉楼下的声响之中。每一个字、每一丝语调的变化,都如同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好似要从这只言片语里,挖掘出深埋的秘密 。
然而,刚听了短短两句,他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懊恼之色。今日察觉到弥武丸言辞有所隐瞒,便心急火燎地决定今夜前来一探究竟,却在匆忙之间,将两国语言不通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彻底抛诸脑后。他暗自咬了咬嘴唇,在心中狠狠地责备了自己一番。
但这懊恼的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转念一想,此行的目的并非仅仅是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是观察他们遭遇邪魅妖物和命案之后的反应,更重要的是为了暗中留意是否有邪魅妖物靠近客馆,探寻与妖物相关的踪迹。这么一想,他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眼神也再度变得坚定而冷静。他稳定心神,重新开始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异常 。
时间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泥沼,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迟缓。他在房顶如一尊雕塑般静静伫立,身姿隐匿于浓稠的夜色之中,唯有双眼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边,潜伏在暗处的守卫们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不时传来,那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意,仿佛在诉说着这漫长守夜的疲惫。
就在此刻,一道突兀的声响打破了原本的安宁,“噗” 的一声,仿若沉闷的鼓点。紧接着,又是一连串轻微的 “噗噗” 声。青鸟在房顶上暗自皱眉,循声望去,只见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后,有黑影微微晃动。
“刘黑子,你今天这屁是没完了是吗?是打算一会儿熏死那妖怪?” 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嫌弃与无奈。
被称作刘黑子的守卫,声音带着几分窘迫,连忙小声解释道:“对不住了,今天不知道吃错了啥,肚子实在难受得紧。”
这时,另一个沉稳些的男声传来,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出声,出任务呢。刘黑子,赶紧去茅房解决一下。”
随着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一道黑影匆匆从灌木丛中站起,蹑手蹑脚地向着远处跑去。那脚步声急促而慌乱,没多会儿,远处便隐隐传来一阵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青鸟嘴角微微抽搐,无奈地摇了摇头。平日里,他对自己远超常人的耳力颇为自豪,凭借这绝佳的听力,他在诸多险境中都能提前察觉危险,获取关键线索。可此刻,他却满心懊恼,这过于灵敏的耳朵,实在是让他听到了太多不想听的声音。他在心中暗自腹诽,这种情况,简直比遭遇强大的敌人还要令人头疼。
他一边在心里纠结,一边忍不住遐想,等日后得空,定要找师伯他们这些修为高深的前辈好好请教一番,这般扰人的声音,他们是如何忍耐了这么多年的?难道是随着修为提升,有什么特殊的法门能自动屏蔽这些杂音?想到这儿,青鸟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恨不得立刻就去探寻这个答案 。
客馆外的街道上,打更人的梆子声悠悠响起,“咚 —— 咚 —— 咚 —— 咚”,沉闷而有节奏,宣告着四更天的悄然来临。此刻,客馆恰似一座陷入沉睡的孤岛,夜光洒落在这片天地,万物都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周遭静谧得近乎诡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一切都被定格在了这无声的夜晚。
可又有谁能知晓,对于身处房顶的青鸟而言,这看似宁静的夜晚实则 “热闹非凡”。他那对听觉极为敏锐的耳朵,将周边的一切细微声响都捕捉得清清楚楚。周边房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似沉闷的战鼓,一声接着一声,毫无规律地敲打着;方才那位刘黑子留下的 “遗留问题”,那好似夹带味道的声响,不断冲击着他的感官;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放屁声,突兀而响亮,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若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停歇之意。
青鸟紧咬牙关,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无奈与忍耐。他别无他法,只能强忍着这一切,在心中默默期盼这场 “声音的闹剧” 能够尽早落幕,而自己也能尽快探寻到此行的关键线索 。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今日发生的命案。这起案件的手法与之前的死者截然不同,没有诡异的痕迹,也没有邪魅妖物作祟的迹象,完全就是寻常人作案的手法。然而,联想到大师伯家中那些被野兽咬伤的伤者,还有前些日子与秦师兄前往颖王府途中,野兽莫名破笼而出的惊险场景,这一桩桩事件,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蹊跷。“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在心底反复追问自己。
裴婉君此前的提醒言犹在耳,这般接二连三的意外,确实太过巧合了。这些念头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回荡,每一个疑问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的思维。他试图驱散这些纷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这些想法就像附骨之疽,紧紧缠绕,怎么也挥之不去,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脑海深处不断地质问、催促着他,非要他理出一个头绪不可 。
忽然,不远处回鹘使团居所的走廊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小心翼翼,来人显然在刻意放轻脚步,好似生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
脚步声在前行一段距离后戛然而止,紧接着,“咚、咚、咚”,三声轻轻的敲击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须臾,另一个脚步声传来,这声音略显沉重,伴随着脚步声,房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随即,两人压低声音交谈起来。
青鸟凭借着过往在凉州之地常与异国人士打交道的经验,从他们的语言判断出这两人是回鹘人。只可惜,他对回鹘语还不够精通,两人的对话他只能勉强听懂一部分。不过,开头几句倒是听得真切,一人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另一人回应道:“如今客馆戒备森严,不得不加倍小心。” 青鸟听闻,心中顿觉蹊跷,当下屏气敛息,凝神细听。
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关上,两人的交谈声虽依旧压得很低,但在这静谧的夜里,还是清晰地传入青鸟耳中。他努力分辨着,谈话中,一人正责备另一人在当前局势紧张之时,不该做出那般举动。被责备的人无奈诉苦,称自己多次劝导,可对方非但不配合,还意图将事情告知靥飒可汗,实在没辙才出此下策。青鸟听到此处,脑海中瞬间闪过白天发生的命案,心中不禁一惊:难不成是他们之中有人牵涉其中?他再度听到 “靥飒可汗” 这一称呼,不禁微微皱眉,心中疑云愈发浓重。从方才几人的交谈内容判断,这些人言语间对回鹘靥飒可汗并无恭敬之意,行为做派也不像是效命于可汗的直属手下。可蹊跷的是,他们此刻却身处回鹘使团之中,这一矛盾点实在让人费解。按理说,使团成员理应是可汗的亲信或是受其指派,可眼前这些人的表现却与常理相悖。如此一来,他们的身份愈发扑朔迷离,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诸多疑问在青鸟心中不断盘旋,每一个都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他愈发困惑,思绪也愈发紊乱 。
正当青鸟暗自思忖之际,一个突兀的第三个声音冷不丁响起,这声音异常沉闷,好似戴着面具说话一般,毫无防备的青鸟心中猛地一震。他赶忙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捕捉这声音的来源,懊恼自己竟如此大意,之前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细听之下,青鸟发现此人并非纯正的回鹘人,因为他说的回鹘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不过好在还能勉强听懂。这人正责怪先前说话的那人不该做那件事,担心会引起御常寺的怀疑。青鸟听闻,又是一惊。若只是寻常命案,倒也罢了,可他们提及御常寺,那必然和邪魅妖物脱不了干系,这一下,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令青鸟一时难以理解。
三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其间有几句因口音和语速问题,青鸟听得不太真切,其他的倒还能理解。大致是那第三人告知他们,此次事件暂时还未引起唐国方面的怀疑,叮嘱他们切不可再肆意妄为。青鸟暗自点头,心想:这三人果然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关联。
此时,那第三人突然问道:“今日长安城里的野兽,可是你们故意所为?” 另一人赶忙回应:“不是,我们除了留下的几只,其余的打算运回去,谁知道在街上出了乱子。如今马夫和车都被金吾卫扣留了,野兽也被杀了。” 那第三人急切追问:“都被杀死了?” 得到的答复是:“应该都死了,不然肯定还会有人受伤。”
青鸟听到这儿,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野兽是这几人带来的,还留下几只未带走,不过马车出事似乎并非他们有意为之。如此一来,青鸟心中愈发不安,暗自思忖:要么是马车真的意外失控,要么就是还有另一波人在暗处兴风作浪,可究竟是哪种情况,目前还难以判断 。
青鸟如一尊雕塑般,在房顶上一动不动,全身心沉浸在下方三人的对话之中。他的耳朵微微颤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表情专注而凝重。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他后背传来。负在后背的黑剑,此刻正被厚重的布层层包裹,隐匿在夜色之中,难以察觉是否有光芒发出。然而,青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轻微的颤动,透过层层布料,清晰地传至青鸟身躯,仿佛在急切地向他传达着什么。
青鸟瞬间警觉,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四周。尽管看不见黑剑此刻的模样,但凭借过往丰富的经验,他心中已然明了 —— 有妖物邪魅在附近出没。这黑剑向来对邪祟之物有着特殊的感应,每当妖物靠近,便会发出警告,如同一个精准的预警装置。
“果然不出所料。” 青鸟在心中暗自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他愈发笃定,今夜前来此处的决定无比正确。原本只是为了探查日本国使团中弥武丸隐藏的秘密,顺便查看可能出现的邪魅妖物。没料到竟真的发现了妖物的踪迹。看来,这看似寻常的客馆之中,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各种诡异事件交织在一起,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
就在此时,他听得身下的房内,一个男子的声音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语,紧接着,他感觉到有四个人向着自己所在的屋顶跳跃上来。他心中一惊,难道是被人发觉自己的所在,可自己未曾发出任何声响阿?刹那间,他不假思索的向一边的屋檐而去,待到屋檐边上,身体落空要掉下去之时,伸手在枓栱上借力一带,身形稳稳的依附在枓栱上,像一只蝙蝠一般。他屏气凝神的细听,那四人到了屋顶,分布在四个飞檐翘角处,便不在动弹。
青鸟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心中暗自庆幸。 恰在此时,他敏锐的耳力捕捉到方才那片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交谈声。“头儿,” 一个带着些稚嫩与紧张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刚才是不是飞上去四个人?” 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可言语间的疑惑与震惊却清晰可辨。
须臾,沉稳声音的男子说道:“看他们从日本国使团的屋子里出来这情形,应该是他们使团的护卫。” 回话之人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先别轻举妄动,就在这儿守着,静观其变。”
青鸟这才明白,上来的四人是日本国使团的护卫。可奇怪的是,这四人上了屋顶后,便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飞檐翘角处,没有四处走动搜寻的迹象。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自己的行踪尚未被他们察觉,可他们这般举动,究竟是在等待什么呢?难不成,他们也察觉到了邪魅妖物正悄然靠近?
带着满心疑惑,青鸟微微转头,将目光投向屋内。三楼的房间里,烛光如豆,在微风的轻拂下,微弱地闪烁着。那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上轻薄的纱幔,映照出屋内一道模糊的身影。仔细瞧去,那身影正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仿若陷入了沉睡。
在那昏黄黯淡、摇曳不定的烛光映照下,床榻前不远处的地面,隐隐约约浮现出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烛光微弱,光影在地面上肆意摇曳、扭曲,将这两个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更添几分神秘与诡异。仔细瞧去,能勉强分辨出他们的身形稍显瘦小,脊背倒是挺拔,似乎是跪膝而坐。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好似被一层无形的黑暗所包裹,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凝神细看,几乎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屋内寂静无声,唯有那偶尔跳跃的烛火,发出 “噼啪” 的轻响,在这静谧氛围中,更衬出这两个身影的神秘莫测 。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如涟漪般在空气中荡漾开来。青鸟反应极快,迅速向着法力波动之处望去。在夜光的映照下,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极小的黑影。那黑影移动速度极快,黑影之上,两点幽光闪烁,宛如两颗寒星,正朝着客馆的方向飞速逼近。
眨眼间,黑影在一处房顶上停了下来,稍作停留后,又向着另一处房屋疾驰而去。可就在行进至一半路程时,那黑影竟毫无征兆地瞬间消失不见。青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没过多会儿,黑影又突兀地出现在另一处房屋顶上,仿佛刚才的消失只是一场幻觉。
随着黑影逐渐靠近,青鸟借助夜光,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 竟是一只黑猫。这黑猫浑身的毛黑得发亮,在夜光下仿若一团流动的墨汁。只见它在不远处的房屋上轻轻一跃,在跃至半空之时,化作一片黑色的雾气。那雾气如同一团浓稠的乌云,迅速飘散到另一处屋顶。紧接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雾气在新的屋顶上重新凝聚,再度幻化成那只黑猫的模样。青鸟见状,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在假山上,黑猫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原来是凭借这般诡异的法术隐匿身形。
眼见着黑猫来到日本国使团不远处的房屋之上,它停住了脚步,那对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滴溜溜地朝着四下里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黑猫又将目光转向了邀月楼这边。
就在这一瞬间,青鸟听到从刚才回鹘使团所在之处,传来那第三人惊呼:“不好,有妖物靠近。” 青鸟心中猛地一震,此人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妖物的踪迹,绝非寻常之辈,定是一位玄门中人。可他口音怪异,不似回鹘本土人士,难道会是中原之人乔装改扮,混入了回鹘使团之中?诸多疑问如潮水般涌上青鸟心头,让他愈发觉得此事迷雾重重,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
青鸟正沉浸在对局势的思索之中,冷不丁瞧见那黑猫化作一团雾气,朝着邀月楼迅猛扑来。刹那间,房顶上一直静候的四人,像是接到了某种隐秘而紧急的指令,身形陡然一动,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黑猫所化的雾气疾驰而去。清冷的夜光下,只见寒芒闪烁,那是他们手中利刃出鞘的反光,犹如一道道银色闪电划破夜空。
青鸟的视线被邀月楼遮挡,急切间难以看清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嘶吼骤然响起,紧接着,几道火光在房屋前猛地闪烁,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青鸟心急如焚,本能地想要移步到房顶高处,一探究竟。然而,还没等他行动,后背陡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法力波动,那股力量汹涌澎湃,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邀月楼逼近。
青鸟来不及多想,迅速在斗拱间一个闪身,身形一转。抬眼望去,只见天边一道黑影如流星般飞速袭来。待黑影靠近楼房,青鸟定睛一看,竟是一只游隼。那矫健的身姿,像极了初来长安城时,在延平门见到的那一只。
几乎同一时刻,房内原本静静蛰伏的两个身影猛地一动,一道寒光闪过,一支箭镞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闪电般朝着游隼射去。那游隼在空中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双翅奋力一挥,整个身形瞬间侧转,巧妙地避开了箭镞的致命一击。与此同时,屋内瞬间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阳台处的房门仿佛遭受了一股巨大力量的冲击,“砰” 的一声爆裂开来,木屑飞溅。
青鸟赶忙转头看向床榻,只见原本沉睡的人被这阵骚动惊醒。两个身影迅速上前,像是在安抚。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不安地询问了一句。那声音清脆悦耳,青鸟却觉得莫名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随后,另外两个女子的声音也加入进来,一番交谈后,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而阳台上,那两个身影已然严阵以待,紧接着,又一道箭镞般朝着游隼飞射而去。
诡异的是,那游隼在空中不知施了什么法术,身形竟陡然消失不见,只留下箭镞沿着原本的轨迹,呼啸着飞过,射向茫茫夜空。
青鸟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阳台方向,只见一团无形的身影悄然飘至。那两个守卫似乎并未察觉危险的临近,依旧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若不是那游隼的法力波动,青鸟也难于察觉它的存在。
感应到无形身影愈发靠近,悄然来到两人背后,缓缓举起双手,眼看就要朝着两人后背重重击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条粗壮的绳子从四面八方迅速缠来,瞬间将那无形身影紧紧束缚,动弹不得。那两个守卫反应极快,身形瞬间一转,向旁边敏捷闪过。刹那间,一道道强光闪过,“铛铛铛” 的清脆撞击声传来,在火光闪现之处,一个身形浮现在阳台上。借助屋内透出的微弱光线,青鸟看清了,竟是一个人身鸟头的妖物站在阳台上。那些缠住它的绳子,仔细一看,竟是一根根长着嫩绿叶子的树藤,树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尖锐的尖刺。然而,这鸟头人身的妖物身披一身金色甲胄,质地坚硬,那些尖刺刺在上面,竟连半分痕迹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