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好月仰起天鹅般的脖颈,大口吞咽的模样带着几分肆意,水珠顺着嘴角滑落,被罗有谅用帕子轻柔拭去。
萧阳握着绿豆汤的手骤然收紧,白笑笑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罗有谅起身时整理了下胡好月微乱的发丝,转头望向他们,脸上挂着克制又幸福的笑意。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胡好月。下乡时遇见的,我对她一见钟情,我们结婚了,还有结婚证,回城工作了,也就带着一起回来了。\"
白笑笑望着罗有谅眼底藏不住的深情,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心脏。
前世她死追烂打的男人,此刻正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看着胡好月纤细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终是不甘心的。
萧阳爽朗的笑声划破凝滞的空气,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原来你小子结婚了啊!这下,咱们单位的不知有多少女人失落。”
他仰起头将绿豆汤一饮而尽,瓷碗磕在食盒上发出清脆声响,仿佛要借此驱散莫名的怅然。
白笑笑的指尖死死抠住裙摆,挤出僵硬的笑容:“这天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改天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转身时,她的脊背绷得笔直,像极了被拉满的弓弦。
胡好月倚在罗有谅肩头,望着白笑笑匆匆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的弧度。
她晃了晃戴着银戒指的手,娇嗔道:“有谅哥,快中午了,一起回家吧!”
罗有谅立刻揽住她的腰肢,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直到这时,胡好月才像是刚发现角落里的吴迪,眼波流转间尽是傲慢:“吴迪,我要跟有谅哥一起回家,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坐车,不好意思了啊!没你的位置呢!”
吴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间泛起铁锈味。
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呵~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的刹那,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鞋踩过滚烫的石板路,扬起阵阵尘土。
风卷着车铃掠过耳畔,却盖不住身后传来的调笑声。
白笑笑跌坐在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面剥落的漆皮。
外面人群喧闹声突然变得刺耳,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耳膜。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前世罗有谅牺牲在大西北的噩耗仿佛还在昨日,而此刻,那个本该消逝的人却活生生站在眼前,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刺目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前世,罗有谅死在了大西北,1973年的一月份......\"
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
突然,江诗雨的话在脑海中炸开。
\"我家有谅去南方下乡了,也不知道多久回来......\"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枷锁。
她猛地站起身,藤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怪不得,怪不得......\"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透了她的裙子。
原来这一世,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偏转。
煤矿塌陷的惨剧发生时,罗有谅根本不在大西北,那个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矿洞,终究与他擦肩而过。
房间里闷热得让人窒息,白笑笑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影,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慌乱。
这一世的轨迹彻底偏离了她熟悉的方向,罗友谅就是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