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的人被这叫嚷声吸引,好奇地投来目光。
这些目光里,有疑惑、有审视,也有纯粹的看热闹心态。
罗友谅听到这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很快压下情绪,只是将风衣又往下拉了拉,把胡好月遮挡得更严实。
而胡好月,在风衣的遮挡下,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
罗友谅瞧着靠在自己腿上熟睡的胡好月,见她没被那女人的叫嚷吵醒,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旋即,他抬起头,目光平和却又带着几分坚定,看向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女人,不卑不亢地说道:“婶子,这是我媳妇,我们从外地回家,一路奔波,她实在是累坏了。我心疼她,才让她靠在我腿上睡会儿。而且,我们可是有正规结婚证的合法夫妻,您可不能随便乱说。”
在这世上,女人的名声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婶子,实在对不住,是我们的举动碍了您的眼。”
罗友谅说着,脸上还露出一副诚恳又略带难受的神情。
这番话说完,周围的乘客们反应各异。
有几个年轻人,本来就对胖女人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心生不满,此时更是一脸畅快,就差没拍手称快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揽着手中的搪瓷缸,清了清嗓子说道:“小伙子,你别管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关她什么事儿啊!”
大爷的话一出口,立马得到了旁边一位大妈的附和:“可不是嘛!别听她的,自己过得不如意,就见不得别人好。”
人群里有个瘦弱大妈,眼中满是不屑,瞥了胖女人一眼,尖声说道:“瞧着她一身的膘肉,想来家里一定不干净,真该让红卫兵好好查查。整天就知道对别人指指点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这话一落,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另一个中年女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当自己是领导呢?还说人家伤风败俗?那她自己脸上涂着胭脂,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啥?老骚货!”
胖女人被这一句句的指责怼得满脸涨红,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周围的人,气急败坏地叫嚷道:“你……你们……你们欺负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竟然会招来这么多人的围攻。
她觉得委屈极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那副模样,在众人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可怜之处,反而更像是无理取闹后的恼羞成怒。
罗友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但很快,他脸上又恢复成那副感激的神情,对着周围的乘客们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道谢。
“谢谢大家,同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都是好同志,有你们这样明事理的人,我和我媳妇心里踏实多了。”
他这话一说,众人心里都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特别是那句“同志们”,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充满了亲切感和认同感,一下子拉近了他与大家的距离。
车厢里的氛围也因为这一场小风波变得热络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天来,分享着各自的见闻和故事。
之前的紧张和沉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融洽的感觉。
而罗友谅守在胡好月身边,偶尔也会参与到大家的聊天中,脸上始终挂着谦逊温和的笑容。
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这也显得他格外的大度,是一个宽宏大量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