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带着丝丝凉意滑过喉咙,稍稍驱散了些许暑气,但很快,燥热又再次将她包围。
胡元贵望着那刚播下番茄种子的田地,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啧!这样下去不行啊!下了种子得浇粪才行。”
他喃喃自语,又抬眼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满心都是担忧。
这炎炎烈日下,若不赶紧给种子浇粪,这一季的收成怕是要大打折扣。
稍作思忖,他便来到知青们劳作的田地,高声叫住了宋汉卿跟冯秋平。
“宋知青,冯知青,这天太热,你们去粪坑那挑粪来把你们这几块地淋淋。”
胡元贵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活儿虽又脏又累,但却是保证庄稼存活的关键。
宋汉卿和冯秋平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难色。
他们嘴唇干裂,被太阳晒得脱皮,喉咙里仿佛都能冒出火来。
挑粪,那可是又臭又累的活儿,可看着胡元贵严肃的神情,再瞧瞧周围忙碌的村民们,他们知道,不干是不行了。
二人对视一眼,苦涩一笑,无奈地从地里走了出来。
脚下的土地被晒得滚烫,每走一步,热气就从鞋底直往上蹿。
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粪坑的方向走去。
还没靠近粪坑,那股刺鼻的臭味便扑面而来,熏得人直想作呕。
宋汉卿皱了皱眉头,强忍着不适,拿起一旁的扁担和粪桶。
冯秋平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股臭味。
他们将粪桶缓缓放入粪坑,用力舀起满满一桶粪,那浓稠的粪水晃荡着,溅出些许在桶外。
挑起担子,他们的肩膀瞬间被沉重的重量压得下沉,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汗水从额头不断滚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朝着田地走去,在这炽热的阳光下 。
田间弥漫着粪肥那刺鼻的气味。
宋汉卿和冯秋平挑着粪桶艰难前行,汗水湿透衣衫,每一步都踏得沉重。
这时,马娟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地尖叫起来:“真臭,太恶心了,离我远点。”
那尖锐的声音在燥热空气中格外刺耳。
周围知青们本就被烈日和劳作折磨得疲惫不堪,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宋汉卿停下脚步,眉头紧蹙,心中怒火翻涌,但他还是强忍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嫌弃臭?你平日里吃的那些蔬菜,哪一样没用大粪浇过?你说你这么娇气,下乡干啥呢?”
他直视马娟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质问。
他一向不喜欢与女人争执,可马娟的表现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大家都是响应号召下乡的知识青年,本应同甘共苦,在这片土地挥洒汗水,可马娟却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下乡的日子本就艰苦,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
杨楚华一脸赞同,“就是,大家都一样辛苦,哪有资格嫌弃。”
冯秋平也无奈地摇摇头,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马娟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嘴巴张了张,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