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嗣心里却并不着急了,别人都想抢着建立功劳,他却不担心。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很明了,童相说谁行谁就行,不行也行。
杨元嗣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捞一实权的节度使,能达到目标就行,过程无所谓。
他不管众人的目光,上了江中的大战船上。
刘梦龙的大船长十几丈,宽也有五丈,这人也是个心细的。
童贯的帅帐在甲板后方,有两层楼。
一层是会客之所,二层是童贯的居所,装饰都极为奢华。
童贯和杨元嗣坐在茶桌旁边,他缓缓道:“现在都是自己人,你说平定方腊胜算几何?”
杨元嗣也认真道:“就下官跟贼人交手看,他们战斗力不及禁军。不过……”
童贯皱眉道:“直说无妨。”
“方腊之所以能够成事,是天灾也是人祸,朱勔花石纲之害为甚,苛政不除,杀了方腊还有圆腊等等。”
杨元嗣心想童贯也是人中龙凤,不会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
“童相的志向,元嗣也知晓,在北不在南,江南朱勔闹的也太不像样子了。”
江南人一直传说,方腊本来是个漆园的园主,也是被“花石纲”逼迫的没有办法才揭竿而起。
元嗣倒是觉得他应该是蓄谋已久,从他散播摩尼教的行为和教义来看,这个人是有野心的。
但是跟从他的普通百姓确实是活不下去了才起来造反,毕竟只要有口饭吃,谁也不愿意拼命。
童贯听元嗣说到在南不在北的时候,正好看说到了他的心里。
现在童贯作为一个太监,人生已经圆满了。
收复燕云,那可是太祖太宗都没有完成的伟业,要是一个太监做成了……
当一个人在夜里想到这个情景的时候,他甚至激动的浑身发抖。
杨元嗣今天能说这些话,他也挺感动。
说明这个小伙子是将他真正的当做自己人了。
这些情况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愿意说出来的人却不多。
因为造成这个局面的不是哪一个人,也不是官家,是整个朝廷。
说了这些道理元嗣也未必懂,年轻人不经过磨炼是不会成长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去着一封公文,以登州应奉局的名义,恳请官家取消江南的花石纲,减轻赋税,我自会给你呈上去给官家。”
杨元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连礼仪都不懂的官场雏儿了。
童贯这样做,就是想将这件事情的声望全部加到自己身上。
童枢密是个奸臣不假,军事能力有限也是真的。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对杨元嗣是真诚的,也是在真心的帮助元嗣。
元嗣行了个军礼,继续说道:“恩相天威,禁军骁勇,荡平贼寇。只是这方腊占了地利,恐怕越往后越是难办。”
童贯说道:“常州城也已经围了五六天了,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
杨元趁机说道:“我手下有几个人,善于攻城,不如让我去看看?”
童贯沉吟不语,隔了一会儿说道:“先不急,再等两天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