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这里也是竹林的尽头。
此时最里面的那个房子,慢慢的推开了门。一个佝偻的身影,走出房门,站在了阴影中。他微微抬着头,眼神望向三人,用一种略显尖锐却又短促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几位也看见了,不是老朽不想搬。这副模样,让人见了害怕。将死之人,不想再徒惹人厌。”
说话间,他往前走了几步。
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那张脸,就像是先被热油烫过,然后又被点了火。好不容易用湿棉被扑灭了火,结果一匹马不小心从他脸上又踩了过去。
最后,又被调皮的孩子,糊上了撒尿和的泥。
分不清是男是女。
先不管这人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武功有多高。单单就是这张脸,就让三人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陈昂从后面轻轻戳了下竺,小声道:“竺姐姐,你一直守着祠堂门口,你没见过他?”
竺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紧接着,陈昂和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跟药罐子站在了一排。而最前面,就剩下光秃秃的景瑜一人。景瑜诧异的回头看向陈昂,陈昂笑道:“三人,一人一局。”
景瑜回身看向那人,笑嘻嘻的问道:“老前辈,既然您愿意搬,要不咱就直接搬吧。至于吓不吓人的问题,现在就是要让你们这些前辈出去吓唬人的。”
那人摇了摇头:“事后我还要回来住这的,不能破了规矩。”
话音落,风也跟着停了。
景瑜的眼睛一缩,佝偻人左腿已经踩碎青石板。晨光穿过竹叶在他腰间九枚青铜铃铛上跳跃,暗红穗子垂在膝盖处晃了晃,晃出多重残影。
三根竹签破空声起得蹊跷。
景瑜屈指弹飞第一根,侧颈避过第二根,第三根擦着耳垂钉入身后竹节时,整片竹林的露珠同时炸开。他旋身甩出三颗如意珠,如意珠在晨光里折射出多彩光晕,逼得佝偻人退入竹影深处。
青铜铃铛突然齐鸣。
音波犹如剑气一般割裂晨雾,景瑜踏着倒伏的翠竹腾空而起。
飞蝗石穿透音浪打在铜铃上,火星四溅中竟敲出《十面埋伏》的曲调。佝偻人袖中铁索钩横扫千军,倒刺撕开三丈青石板,景瑜却借着铁索荡起的劲风飘到他头顶。
混元拳劲当空压下。
佝偻人后背衣衫炸裂,露出布满老茧的紫红色皮肤。他反手抓住铁索尾端,九枚铜铃突然化作流星锤砸向半空。景瑜并指如剑,相繇剑气穿透三枚铜铃,铃身尚未落地已被君临烈阳掌烤成赤红。
铁索突然绷直如枪。
景瑜足尖点着索身疾驰,所过之处铁索寸寸爆裂。佝偻人独眼中映出逼近的身影,枯手拍地掀起七块青石砖。飞蝗石后发先至,将青石凌空击碎,混元劲裹着石粉化作白龙扑向敌手。
白龙即将撞上时,景瑜已绕到佝偻人身后。
指剑将出未出之际,九枚残破铜铃突然组成刀轮阵。景瑜长啸声中旋身而起,如意珠接连打在旋转的铜铃关节处。当最后一颗如意珠嵌进机括缝隙,整个刀轮阵轰然解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厉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