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袁晁的兵马，少说十几万是有的。王将军这一次虽然是大获全胜，自身损失微乎其微。但说穿了也不过是击溃万人规模的敌军，斩首两千罢了。</p>
高适忽然停住脚步，不动声色询问道。</p>
是要诱敌呀混蛋！</p>
“你作为行军长史，为何要告发军中主将呢？”</p>
似乎犹豫了很久，来瑱才说出“长期治理”这四个字来。</p>
“赢了？不是让他退出常州么？”</p>
这便是权臣的尴尬所在。没有篡位，很多时候都是替他人做嫁衣。</p>
方重勇点点头道。</p>
“是这样的吗？”</p>
元载对方重勇解释道。</p>
正在这时，门外的张光晟走进来，凑到方重勇身边小声嘀咕道：“大帅，来瑱军中行军长史裴奰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p>
还不如在常州以南的要地，狠狠教训他们一番。这样，贼军势必会集中兵力，以防再次吃亏。便可以将贼军的主力吸引过来了。</p>
方重勇似笑非笑的询问道。</p>
方重勇对高适和来瑱解释道。</p>
来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态度有点消极，似乎并不是很想往上爬的样子。</p>
世间或许有人真能坚持心中的所谓“大义”。然而大多数的人，却是认为“形势比人强”，才是颠扑不破的铁律。</p>
这也是后人的尴尬所在。</p>
论迹不论心，试问谁不曾幻想过自己当皇帝呢？</p>
“目前江南的战局，你怎么看？”</p>
比如高适，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有明显的改变。</p>
来瑱深知高适为人，一脸肃然说道：“来某自然是忠于大唐的。”</p>
利用海路打到外线，将围困杭州的兵马调度到外线，同样也是解除杭州围困的妙计。</p>
保甲连坐？</p>
到时候大帅派精兵杀奔回去便是了，一鼓作气打到台州。”</p>
否则，便很难做出一番事业来。</p>
裴奰一愣，随即连忙抱拳说道：“方大帅英明神武，下官佩服至极。来瑱军中上下，对方大帅都是如天神一般看待，跟来瑱并非是同样的想法。”</p>
不一会，裴奰被带到。此人一副武将身材，并不文弱，显然也是久经战阵之辈。</p>
保甲和连坐制度，分别实行的时期都很早，但把两者结合起来，还未有过。不过类似这样的社会组织模式，都是跟军事化分不开的。</p>
然后袁晁马上就被打脸了。</p>
人性趋利避害，有时候，看起来很丑恶，到处都是趋炎附势的人。</p>
一切都和利益分不开。</p>
高适知情识趣的行礼告退，离开了府衙书房，就剩下方重勇和来瑱二人面对面。</p>
“是啊大帅，来瑱是陈留王的亲信，听闻陈留王被解除了淮南节度使之职，对大帅心怀怨恨。”</p>
“元参军刚刚在跟本帅说，打算在长江以南，实行保甲连坐制度。本帅以为此举还是太过激进了。”</p>
方重勇拒绝这个提议，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p>
“盛王殿下，是不是已经……”</p>
“来瑱对大帅不敬，私底下经常说一些抱怨处境的话，还说大帅是乱臣贼子。”</p>
当初李琦安排裴奰在来瑱军中，本身就有制衡的意思，两人的关系也不可能好。</p>
高适又问。</p>
方重勇故意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p>
贼军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不向北挺进不合适吧？”</p>
“谢过大帅，那来某告退。”</p>
来瑱不想跪舔方重勇，心中对大唐还有幻想。可他的部下，想舔方重勇的人，却是要排队赛跑了。</p>
如果直接退出常州，恐怕很难吸引到大量的贼军到长江南岸。</p>
可是，这却又是人之常情。你强大了，就必然有人会依附。</p>
他反复思量，一时间还没决定要如何处置此人。</p>
比起袁晁这种明火执仗造反的，还是方清这种人更像样子一些。</p>
“这件事，容后再议吧。”</p>
方清是什么心思，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到。然而同样的道理，只要他没有篡位，只要名义上的皇帝还是李氏之人。</p>
……</p>
等来瑱离开府衙书房后，方重勇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思索。</p>
裴奰越说越心虚，生怕方重勇发怒。</p>
裴奰连忙鼓噪道，生怕方重勇把来瑱想得太好了。</p>
“贼军看似强大，其实只是憋着一口气罢了。马上秋收，江南稻田大片大片的荒芜，没有人去收割。想来那些人冬季缺粮，应该是迟早的事情。</p>
“大帅，下官是来检举来瑱的，此人……”</p>
方重勇不太理解，他明明已经交待得很清楚了。</p>
“唉！”</p>
常州以南的隘口，也就是国山与张公山之间的某处，袁晁之弟袁瑛领兵一万为前锋，在此地被官军埋伏。袁瑛大败，仅仅带着数百骑兵逃脱，其他的兵马都溃散了。</p>
登州那些常年跑船的大商贾，他们亦商亦盗，麾下水手众多，对于沿海的地形非常熟悉。车光倩就是利用了他们熟悉地形的优越条件，行军的时候始终不脱离海岸线，用兵神出鬼没！</p>
“得令，下官这便去办。”</p>
“坐吧，不必拘礼。”</p>
然后这队兵马一路北上，在嘉兴以南的地界横冲直撞，连续烧毁了几处粮仓。</p>
想到这里，来瑱也释然了。</p>
方重勇对元载摆了摆手说道。后者一脸无奈，对他抱拳行了一礼，随即悄然退出了书房。</p>
谁敢拍胸脯说，如果某一天他真有机会当皇帝了，他会严词拒绝呢？</p>
正在这时，元载一脸激动的走了进来，对方重勇抱拳道：“大帅，前线大胜。王难得部在湖州义兴的国山和张公山之间的必经之路设伏，大败贼军袁瑛部，斩首两千。”</p>
至于裴奰的话，不查也知道水分不少。起码来瑱是不可能在私下里辱骂非议方重勇这个大帅的。或许心中可能有些想法，但一定不会说出来，特别是说给裴奰这样的人听。</p>
貌似，有点道理！“万一王难得把袁晁的兵马吓跑了怎么办？”</p>
关键是，方重勇还不好明着将其处置了。</p>
来瑱大致描述了一下战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官军限于兵力不足，贼军势大，肯定要稳一手。</p>
方重勇派他去常州传令，让来瑱带着大军主力先撤回江北。派王难得去常州换防，然后再慢慢把城内的百姓都撤到长江南岸。</p>
高适叹息说道。</p>
你们的身段，都是这么柔软的吗？</p>
袁晁在起事之前，不过是台州的一个小吏而已，他哪里见过这么高级的战术！结果被车光倩的组合拳给打得鼻青脸肿，优势兵力根本发挥不出来！</p>
当苏州那边的战报，如同雪片般送到在余杭坐镇的袁晁手中时，这位义军领袖已经麻了。</p>
打，还是跑？袁晁心中天人交战，一时间举棋不定。</p>
最近这段时间的战局，让他感受到了自己“下大棋”的水平，跟对手相比，差距有亿点点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