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月信来得可及时?”
杨氏的语气轻松随意,乍一听只以为她是随口一问。
但谢思宜如何不了解自家阿娘,她问这个定是有其深意在的。
饶是上辈子经历过这种问话,这辈子乍然听见,也还是不由得慌张。
谢思宜眼神躲闪着,“准时,挺准时的。”
“这样啊——”杨氏语气有些失落,她低头往下看向谢思宜的肚子,“看来我明年是抱不上了。”
谢思宜忙说道:“阿娘,两位兄长的亲事如何了?可有相中的未来嫂嫂?”
提到这杨氏就越想越气,她拉着谢思宜的手,同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那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混账!”
“虽说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也还是想让他们亲自去看看,也让人家姑娘瞧瞧他们。可他们倒好,一个接着一个地躲!”
“现在一个申请外派去了青州,一个自个儿跑到了云州!”
谢思宜听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惊讶地问着:“青州?可是阿喻外祖家所在的青州?”
杨氏点头:“不错,正是那个青州!山高路远的,你大哥偏生就要去!去就罢了,还不肯相看好了定下亲事后再去,说什么现在定了亲事,会耽误了人家姑娘!”
“我呸,他真怕耽误人家姑娘,自己不知道好好努力,早些回到京城来!”
“依我看,全是借口!”
杨氏说着,越发气得牙痒。
她家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来气她的!
便是小女儿,当初那也是……
想到此,杨氏忽又看向谢思宜,语气凝重:“那萧珩没亏待你吧?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一定要跟阿娘说啊!”
谢思宜眨眨眼,弯唇幸福地摇着头:“没有,阿娘您放心,女儿在国公府挺好的!”
“那便好!”
两人走到大门口,彼时谢府的马车已经备好。
谢思宜扶着杨氏上了马车,自己则又提着裙摆上去。
母女俩坐好后,马车才缓缓启动。
谢思宜一上马车便紧紧贴着杨氏坐好,一副小女儿家的娇俏黏糊模样。
杨氏喜欢女儿贴着自己,见状不久没说什么,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谢思宜。
女儿虽出嫁一年多,但在她心中,依旧是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睡一会儿吧,去庄子里还远。等到了阿娘再唤醒你。”
杨氏说着,又伸手将谢思宜的脑袋搂下,让其靠在自己大腿上。
谢思宜顺着意躺下,杨氏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儿时哄她睡觉时一般。
许是阿娘的气味让人格外安心,谢思宜没多久就闭着眼熟睡了过去。
期间杨氏的手不曾停过,一直在轻轻拍着。
等她确认谢思宜完全熟睡了,才将手放下。
她看着谢思宜的后脑勺,不禁回忆起当初谢思宜和萧珩婚事未定时,她同谢思宜的争执。
当初她并不赞同这桩婚事,现在的谢府和燕国公府相差甚大,便是燕国公府因前任燕国公一事暂且失了圣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且当时萧珩已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便是前任燕国公的事也未能影响到他多少。
这样的人,杨氏很清楚自家女儿压不住他。
他娶谢思宜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官途,是为了让皇帝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