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真真切切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爬。那不是普通的冷,是从骨缝里往外冒的阴森。
“我们该怎么办?” 小息的身子在我背后瑟瑟发抖,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难道…… 隐匿术也失效了吗?”
曾祖父的胡须剧烈抖动着,他死死盯着巷尾的古井,那里突然腾起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像是有条黑色的巨蛇在井底苏醒。
“先撤离!” 曾祖父突然暴喝一声,声音震得祠堂的木梁簌簌发抖,“这已经超出咱们能控制的范围了!”
就在我们转身的刹那,那黑雾像是被风吹散的烟尘,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古井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像是有活物在井底游动。
回到小息家的柴房,我们围着炭火盆坐成一圈。炭火在风箱推动下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事儿不简单。” 小渊甩开披风,剑柄上暗红色的流苏落在炭火上,瞬间被烤得冒起一缕青烟,“上次封印暗影之门后,整个巷子的魔力场都被重塑过,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异常。”
小息蜷在角落,膝盖紧紧抱在胸前。她额头上还挂着冷汗,晨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上,衬得她脸色惨白如纸。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小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炭火,像是要从火苗里看出答案,“上次暗影之门打开后,很多人可能盯上咱们这条巷子了。”
我突然想起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上次封印仪式后,他在巷口徘徊的背影像是一道黑色的阴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我脱口而出:“那个黑衣人!他肯定有问题!”
曾祖父的胡须轻轻抖动,像是被风吹起的麦浪,“这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因素。暗影之门封印后,它的能量涟漪可能在空间里留下了隐患。”
炭火突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爆响,像是被惊扰的夜鸟。小息猛地打了个激灵,炭灰溅到她手上,她却像没感觉似的。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小渊把剑重重蹾在地上,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震耳的嗡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柴房的木门突然被一阵疾风撞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进来。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小林爷爷,他手里的竹竿还沾着晨露,声音颤抖得厉害:“巷…… 巷尾的田里…… 又出现那种符号了!”
我们几乎是同时冲出门去。旧祠堂的砖缝、巷尾的古井、小林爷爷的菜田,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地方突然被一种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整条樱花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在掌心,轻轻一捏,就会被碾成齑粉。
曾祖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看来,咱们低估了对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守护巷子的问题了,而是整座城市都在暗影之下摇摇欲坠。”
我回头望去,曾祖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半边血色的天空。樱花巷的宁静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涌出无尽的黑暗与未知。
“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小息的声音像是被风撕碎的羽毛,轻得几乎听不见。
曾祖父深吸一口气,他手里的竹杖重重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们只能做一件事——重拾古老的封印术,组建真正的守卫倒,把这场风波扼杀在萌芽状态。否则,整个樱花巷…… 不,是整座城市,都会成为暗影的猎物。”
炭火在风箱推动下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像是老者沉重的叹息。小渊的剑在鞘中轻轻抖动,发出细碎的嗡鸣。小樱死死攥着我的手,冰凉的指尖传递着她的恐惧。
“这场风波才刚开始。” 我暗暗攥紧拳头,掌心黏腻的糖稀已经干成硬壳,“樱花巷的宁静,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窗外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呼啸而过。远处的乌云像是被谁扯动的幕布,遮住了半边天穹。樱花巷被囚禁在黑暗的怀抱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而我们,即将踏上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