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疑惑(1 / 2)

然而,接下来另四名随从跟车夫震惊的是,这几个人打完马浩成后,竟然一句话不说的就离开了!

你们就不怕特么的打错人了?

还是说意识到打错人了,所以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公子……。”

一名随从目送那些人消失不见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麻袋”旁边。

随即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瞬间跑到跟前扶起马浩成。

有人紧忙把麻袋拿下来,只见马浩成现在如同耗子似的鼻青脸肿,血水、泪水、鼻涕、汗水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狼狈跟可怜。

“公子……。”

马浩成双眼无神的看了看四周。

“都……都走了吗?”

随从点头如捣蒜:“都走了,会不会是拦错车了?”

马浩成想发狠,但劫后余生的他又有些庆幸:终于走了。

整个前胸跟大腿内侧,此时火辣辣的痛,甚至是有些痉挛的抽抽着。

几人就这样狼狈地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好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扶起马浩成上马车。

而随着马浩成起来,只见刚刚坐过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

好在马浩成并未发现。

只是等上了马车,一摸大腿内侧时突然感到湿漉漉一片。

“出血了?”

马浩成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整张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都给我滚出去!回府!”

马浩成怒吼着。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大腿跟裆部并没有流血,而是……尿了!

原本就火辣辣痛的脸庞,此刻变得更加火辣辣。

只不过如今是尴尬多过疼痛。

随着马浩成的马车掉头回府,严嵩的马车则是在东厂诏狱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一名东厂千户急忙走到跟前,搀扶着严嵩走下了马车。

“有劳公公了。”

严嵩平和地说道。

“严大人客气了。”

那太监笑着回道。

随即领着严嵩一人前往诏狱里走去。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话,直到走到关押仇鸾的牢门前,那太监扭身才说道:“严大人您随意,奴婢在外面候着。”

“好,多谢公公通融。”

严嵩嘴里说着,随即不着痕迹地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嘴上道:“终究是同僚一场,何况……还是老夫的义子,这若是不过来一趟,怕世人都以为老夫薄情寡义了。”

“严大人言重了,世人不知严大人心善,但奴婢可是知道严大人向来是重情重义之人的。”

那太监笑着接过,而后见严嵩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大牢内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面被褥、桌椅齐全,并没有其他监牢那般潮湿阴暗、充满恶臭味的情形。

坐在椅子上的仇鸾,这几日仿佛瘦了好几圈。

整个人干干瘦瘦、神态疲惫,看起来就像是一副骨架套着衣衫。

从严嵩出现到那太监离去,仇鸾一直都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彼此。

“严大人来了。”

仇鸾沙哑着嗓子终于说道。

“来了。”

严嵩点头。

仇鸾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带着一丝讥讽,道:“我估摸着严大人也该来了。”

“不送你一程,心里不安啊。”

严嵩站着说道。

“是心里有鬼吧?怕皇上知道你受贿一事儿?”

仇鸾冷笑道。

严嵩没理会仇鸾的嘲讽,但却是点着头道:“儿女可都安排好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叮嘱的,老夫帮你跑趟腿便是了。”

“你什么意思!”

仇鸾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仿佛冒着绿光似的盯着严嵩。

严嵩不为所动,须发皆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道:“刑部员外郎杨继盛、大理寺左寺王世贞,此二人也该挪挪位置,让给更有能力的人了,你说呢?”

仇鸾干瘦的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木栏杆,手背上青筋直冒。

“严大人想要铲除异己,怎么,连我这个将死之人也要利用吗?”

“哪里的话这是。”

严嵩笑呵呵道:“满门抄斩大可不必。你的两个儿子跟儿媳,老夫会向皇上求情争取从轻发落,即便是发配从军,也要有人照应不是?

要不然背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在军伍之中也很难有立足之地。万一身死异乡,岂不是更令人痛惜?

浣衣局还好一些,但令千金正值大好年华,总比流落风尘为奴为婢要好一些。

这样过个几年,等风声过了,老夫再想想办法给他们找个好谋生,你觉得这样如何?”

“严嵩老贼……你……你真是卑鄙无耻!祸不及儿女家人,难道你不懂?”

仇鸾双眼仿佛要喷火,恨不得生吃了面前的严嵩。

“老夫也是为你着想,终究是老夫当年认下的义子,如今你有难了,养育儿女之责便是我之所在。”

仇鸾气愤的整个人仿佛都在颤抖:“好,我答应你!还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既然如此,那早些歇息吧,我就不再来看你了。”

严嵩说完,便不再理会仇鸾,缓缓走出了诏狱。

仇鸾直到严嵩的背影消失不见,依然是一动不动站着。

随即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其中的悲戚、绝望,让刚走出诏狱的严嵩,不由冷笑一声。

昏黄的油灯下,仇鸾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桌前坐下,呆呆地望着油灯。

随后,脸上渐渐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而且他相信,那军匠当日既然没有揭露,往后便不会再揭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