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进来时见到安陵容在午睡,自从肚子大了,总是睡得不安稳,身子只能固定的朝左边躺,孩子要是调皮,还会到处跑。
林秀轻手轻脚的上前,察觉女儿手冷,便低声吩咐顺意去灌一个汤婆子来,担心女儿烫伤,就坐在床边给女儿暖手。
睡梦中的安陵容察觉到暖暖的,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松缓了一些。
等安陵容醒来时,已经将近黄昏,一睁眼便看到林秀靠坐在床边:“娘?”
安陵容想起身,但无奈肚子跑到别处去了,只好轻拍肚皮把孩子叫起来,然后慢慢将肚子扶正,这才能在丫鬟的搀扶下起床:“娘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凛月呢?”
“你别怪她们,是我看你睡得不安稳,就守在你床边。”林秀看着女儿笑道:“小时候啊,你就特别怕黑,总说是黑夜中有妖怪什么的来抓你,有娘陪着就什么也不怕了,如今,娘娘长大,不但能自己一个人睡,如今还快要成为人母。”
“娘……”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林秀眼眶微微泛红:“更何况人有生老病死,最要紧的是过好当下,娘知道你舍不得娘走,但你这样担忧对孩子也肯定不好,对你的身子也有伤害,这是娘最不愿意看到的。”
卫临知道这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林秀,让林秀来劝说是最合适不过的。
果不其然,从安陵容的脉象能看出,除了那日大悲之外,其余的一切都非常正常。
当日,林秀心疼坏了,女儿在自己怀中大哭,像是吃了不少的委屈,完全不像外人口中那个受宠的柔嫔娘娘。林秀便想着,这宫中应该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内里明争暗斗,就算安陵容夺宠,也免不了有人拿暗箭伤她。
可惜,林秀除了一身绣功,什么也无法为安陵容提供,安比槐又不重视他们母女。
百姓之间向来是以夫为天,这要真让林秀单独想什么事儿,她还真是想不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找安比槐商量,可安比槐对于这些完全不管,说多了还会遭到安比槐的咒骂和嫌弃。
萧姨娘也只在后宅内稍微懂点,这要是宫里这些大道理,她是一问三不知。逛了一圈下来,竟只得出一个宫里的事儿,只能靠安陵容自己的结论。
安陵容心情好了,加上这保胎药和艾叶的作用下,虽不能真的给拖到足月,但也比卫临推测的时间要长了些。
皇上想起来探望安陵容时,瞧着她那隆起的肚子,便多询问了几句,这时,他注意到这屋里好像格外亮:“你用明纸糊窗,这外头的雪光透进来,倒比养心殿还亮堂。”
安陵容笑道:“臣妾不喜欢屋子里暗沉沉的,况且这一到雨雪,屋内就要点蜡烛,臣妾自有孕以来最是闻不惯这些味道,总觉得呛鼻,况且也太费银两。”
皇上的眼中有了一丝欣赏:“你倒节俭。一入冬旁的不提,但是后宫的烛火钱就添了不少,虽然不是大数目,但到底是一笔开销。”
“臣妾那是小家子气,皇上不嫌弃臣妾就好。”安陵容手上替孩子缝着肚兜:“而且臣妾想着到了年下,若是能将省下的银子办个粥场,赈济平民,倒也是给孩子积德了。”
皇上看向安陵容的眼中满是赞赏:“容儿心思灵巧,心地善良,孩子有这样的生母,日后定然品行俱佳。”
“臣妾腹中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乃真龙天子,臣妾孩子虽不及皇上,却也不能落后不是。”
皇上听后心中愉悦,事后又赏赐了延禧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