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一口气,将荷包硬塞进赵妈妈的手中。
“明日是茯苓糕对吧?”
邹婉青附在赵妈妈耳边道:“把这包药和进馅料,记住!”
她突然掐住赵妈妈的手腕:“要蒸足一个时辰,药性才显不出来。”
赵妈妈颤巍巍打开荷包,里面是淡黄色粉末,闻着有股奇怪的甜香。
她突然想起老家那些被药死的老鼠,会口吐鲜血而亡。
“这……三姑娘,这会要人命的啊!老奴不干了!”
赵妈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荷包掉在了地上。
邹婉青轻笑着拾起荷包,指尖捻起一撮粉末,竟当着赵妈妈的面舔了一口:“瞧,我也吃了,这死不了人的。”
她红唇沾着粉末,在月光下妖异非常:“不过是让姐姐……虚弱些罢了。”
远处传来打更声,邹婉青脸色骤变。
她粗暴地抓起赵妈妈的手,将荷包按进她掌心:“明日午时,我要听到姐姐病重的消息,否则……”
她指甲划过赵妈妈布满皱纹的脖颈:“你那个儿子身上会少点东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邹婉青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镶玉的印章,在赵妈妈眼前一晃而过:“瞧,认得这个么?沈府的对牌印信,姐夫已经答应让我协理家务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分明是邹婉若上月丢失的私印!
赵妈妈终于松口,将荷包揣进怀里,连连磕头:“老奴……老奴遵命!”
“记住,茯苓糕要蒸够火候。”
邹婉青转身欲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小厨房新来的那个烧火丫头,我看着碍眼,明日你找个由头打发她去洗夜香桶。”
“喵呜~”
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绿眼睛直勾勾望着远方。
五更天的时候,赵妈妈鬼鬼祟祟地摸进小厨房。她抖着手打开荷包,淡黄粉末混入茯苓粉中。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她吓得打翻了糖罐。
“谁?谁在外边?”她颤声问道。
无人应答。
只有晨风卷着树叶拍打着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手在叩门一般。
赵妈妈跪倒在灶台前,从怀里摸出一尊小小的观音像:“菩萨恕罪,老奴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她又抹了把泪,突然将大半的药粉倒进自己袖中:“我只放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茯苓糕的甜香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
赵妈妈盯着蒸笼,眼前浮现出邹婉若温柔的笑脸——那年她的儿子高热不退,是夫人连夜请来了太医,她的孩子才能捡回一条命。
“啪!”
她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掀开蒸笼,就想要把糕点倒掉。
“赵妈妈这是在做什么?”
邹婉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赵妈妈差点跌进了灶膛。
赵妈妈转身,只见那位三姑娘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金簪——那正是她儿子定亲时送给未婚妻的信物!
“老奴……老奴看看火候呃!”赵妈妈佝偻着背,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