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出了门,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村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打起鸣来。
她们朝着村头大槐树下走去,那里是村里赶牛车去镇上的地方。一路上,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大家都和她们打着招呼,但眼神里或多或少探究。
在这槐树村,谢婆子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早些年,男人走得早,她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没少受欺负。
可她骨子里就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一来二去,和村里那些个爱挑事儿的人“厮杀”了几回,硬是在这村里闯出了泼辣凶悍的名头,起码现在,村里人一般都不会来招惹林家。
两人来到村头大槐树下,那里已经停着一辆牛车,赶车的老孙头正坐在车辕上,悠闲地抽着旱烟。
平时谢婆子一个人去镇上,从来都舍不得坐牛车,可只要是带宝贝闺女出门,她就格外大方,愿意奢侈一把,花几文钱坐一趟牛车。
谢婆子和林瑶上了牛车刚坐定,就看到一个身形微胖的大娘拎着个篮子走了过来,正是平日里和谢婆子关系不错的张大娘。
“哟,谢大姐,带着你老闺女去镇上啊。”张大娘笑着打招呼,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爬上了牛车,在谢婆子旁边坐下。
“是啊,去镇上有点事儿。”谢婆子笑着应道,“你这是去干啥?”
“去集市上卖点鸡蛋,顺便给我那孙子买点零嘴儿,他呀,天天嚷着要吃镇上的桂花糕。”张大娘说着,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说话间,又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老孙头见人都齐了,便吆喝一声,挥动手中的鞭子,牛车缓缓前行。
一路上,阳光渐渐洒下来,照在田野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车轱辘碾过乡间的土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和着清晨的鸟鸣,倒也成了一首独特的田园乐章。
车上,谢婆子和村里相熟的张大娘唠起嗑来。
张大娘瞅着林瑶,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道:“谢大姐,你家瑶儿一段日子没见,怎么越长越水灵了,这皮肤都变白了,这人一白,就更出挑了。”说着,还凑近谢婆子,小声嘀咕道,“是不是也该给她相看人家了?”
谢婆子一听有人夸她老闺女,脸上笑开了花,比夸了她自己还高兴。
可一想到家里那一群糟心玩意儿,笑容瞬间僵住,脸上涌起一丝愁绪,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这段日子的情况,为了刘氏那个水性杨花的烂婆娘,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哪还有心情给闺女相看人家哟!过一段时间再看吧!”
张大娘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刘氏也真不是个东西,你家大柱这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对她也挺不错,她怎么会想不通去偷人呢?听人说,李翠花又开始给刘氏相看人家了。”
谢婆子一听,顿时来了气,提高了嗓门:“这李翠花也是个没安好心的,明知道她闺女刘氏做下这等丑事,还好意思帮她相看人家,这不是成心让我林家难堪嘛!话说回来,就刘氏那种没脸没皮一肚子坏水的荡妇,谁稀罕?哪个男人娶了她,那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下场只有比我老大更惨!”说着,谢婆子还用鼻子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