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南京郊外的乡间小路被一层冰冷的薄雾笼罩,雾气如纱,低垂在枯黄的草丛间,凝结成细密的霜花,泛着微弱的白光。
路边的水沟积着薄冰,冰面映着远处钟山的模糊轮廓,山体沉寂如一座巨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车队的两辆越野车艰难前行,车身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引擎发出断续的低吼,像是濒死的喘息。
备用油桶已空,油表指针颤抖着停在红线边缘,车灯微弱地刺入雾中,照出一片模糊的光晕。车身侧面满是泥污,左后车门被腐蚀得斑驳不堪,车窗玻璃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碎裂的蛛网。
轮胎磨损严重,碾过碎石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留下浅浅的泥痕,仿佛在诉说长途跋涉的疲惫。车内的空气沉闷,混杂着汗味、硝烟与血腥,压得人胸口发紧。
徐婉仪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防毒面具下的呼吸粗重而急促,面具边缘被汗水浸湿,散发出淡淡的橡胶味。
她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衣角被风掀起,露出黑色毛衫的下摆,腰间的帆布背包微微下沉,篡帝璧的幽红光芒从包缝透出,低沉的震动如心跳般急促。
她低声道:“篡帝璧引魂,天皇教追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猛踩油门,车身一震,车轮溅起泥水,引擎轰鸣声在雾中回荡。
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低喝:“魂力波动大了,小心!”她的目光扫向车外,薄雾中隐约可见的树影让她心头一紧,家族的使命如重石压在肩头,祖父临终的叮嘱在耳边回响:“九璧归地,龙脉安魂。”
车内气氛如绷紧的弦,长陵的九龙锁魂阵、方孝孺墓的忠魂怨气、孝陵外围的激战,接连的战斗让众人身心俱疲。
林瑶坐在副驾驶,双手紧抱笔记本电脑,屏幕微光映在她苍白的脸庞上,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专注。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毛衣,外套薄羽绒服,手指敲击键盘,调出孝陵内陵的剖面图,低声道:“血诏说‘建文出逃动摇龙脉’,内陵是大阵核心,程朱封魂的可能性大。”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仪表盘的微光,语气急促,“得进孝陵查真相。”
董文翊靠在后座车窗旁,手持短刀横在膝上,刀锋在微光下泛着寒光。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袖口磨得发白,肩头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低声道:“郑雪梅是天皇教教主,神道术难缠,油不够了,撑不到内陵。”
他的靴子踩在车底,泥污黏腻,眼神如刀扫向窗外,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疲惫。他摩挲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心中暗想:“清陵的水银毒气我都扛过来了,这女人再狠,也不过是死人玩意儿。”
马铁山坐在另一侧,满脸络腮胡被汗水浸湿,军绿色大衣衣角沾满泥土,散发着硝烟味。他低吼:“老子炸药剩三枚,够干一场!”
他拍了拍炸药包,袋子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手指熟练缠上引线,眼神炽热如火,低喝:“车胎磨平了,得换!”
他的声音粗犷,带着东北口音的豪迈,拍了拍车门,咧嘴一笑:“这破车再撑一仗,老子就炸了它!”
陈墨然坐在最后,手捏一串檀木珠,珠子磨得发亮,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袍角绣着暗红符文,被汗水浸湿,低声道:“血雾追来了,神道禁术驱动怨灵,魂力暴涨。”
他闭目低诵,金光从指间溢出,檀木珠碰撞声细微刺耳,低喝:“敌袭!”他的声音低哑,眼神深邃如潭,眉头微皱,隐约感到一股森然的杀意从雾中逼近。他深吸一口气,空气冰冷刺鼻,心中默念:“怨魂不散,禅宗镇之。”
车队刚转过一处弯道,路边树林的阴影中血雾骤涌,暗红雾气如潮水翻滚,凝结成四道怨灵,高约一米,身披破烂官袍,袍角焦黑如火焚,双眼流血,手持虚影长矛,低吼声如针刺耳:“篡位未平!”
血雾中,一道黑影缓缓浮现,身披暗红长袍,手持符杖,杖头刻着神道符箓,泛着幽蓝光芒——郑雪梅,天皇教教主。她蒙面仅露一双冷眼,眼底闪着疯狂与执念,低喝:“璧归建文!”
她挥动符杖,血光划破晨雾,地面震动,九龙锁魂阵外围波动触发,十道锁链暗刺从土中射出,长三尺,链身刻“锁魂”二字,魂力驱动下破空声如啸,分四路袭向车队,锁链尖端寒光闪烁,刺向车门与轮胎。
徐婉仪低喝:“夜袭!神道血魂阵!”她猛打方向盘,车身侧滑,锁链擦过车门,刺入地面,土石飞溅,车胎被刺破一枚,漏气声嘶嘶刺耳。
她挥出一张《太上灵宝符咒》,符纸在手中燃起炽烈的火环,扫向怨灵,火光刺入虚影,嗤嗤声响,低喝:“镇血雾!”她掏出三张符纸,手指因寒气颤抖,点燃后布下三角火阵,火线在雾中交织如网,火光压向血雾,低喝:“停车,反击!”
她猛踩刹车,车身停稳,跃下车门,靴子踩地溅起泥点,低喝:“正一封魂!”她的心跳加速,篡帝璧的震动让她掌心发烫,家族的使命如火焰在她胸中燃烧。
董文翊推开车门,挥短刀低喝:“风刃!”刀气撕裂锁链,三道叮叮落地,链身崩裂,碎片散落。他低喝:“怨灵连魂,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