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石板上,泛起一层冷光,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他皱眉,敲了敲石板,声音沉闷,低声道:“净土宗的舍利塔标记,崇祯信佛,玄宫是临时改的,太监没时间弄复杂机关。”他抬头看徐婉仪,“下面是空的,你敢下去?”
马铁山上前,掏出一块小型炸药,熟练地安置在石板边缘,引线缠在手指上,点火前咧嘴:“退后,五秒引爆。”他点了根烟,火光映在他络腮胡上,吐出一口烟圈,“这点土堆,老子一炸就开。”
团队后退几步,徐婉仪握紧密录,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林瑶关上笔记本,眼镜后的目光紧盯石板,陈墨然低声念着《楞严咒》,手指在檀木珠上滑动,董文翊退到槐树旁,手按刀柄,眼神冷峻。
轰的一声,炸药炸开,碎石飞溅,沙尘漫天,石板裂成数块,露出一黑漆漆的井口。井沿刻着“往生极乐”的字样,字迹歪斜,像是用刀匆忙刻下,月光下泛起微弱金光,井底隐现一抹佛光,微弱却诡异,像在呼吸。
沙尘散去,林瑶凑近,推了推眼镜,低声道:“净土宗用舍利塔镇魂,井下可能有机关。崇祯死得太惨,太监想让他往生,弄了个简陋的祈阵。”
她打开笔记本,调出《阿弥陀经》的扫描版,目光飞快扫过经文,“《阿弥陀经》说‘西方净土,舍利为证’,塔里可能有毒物。”她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颤抖,手指按在键盘上,指甲泛白。她抬头看徐婉仪,“下去前得防毒。”
徐婉仪点头,从背包取出五只防毒面具,分给众人。她戴上面具,橡胶边缘紧贴脸颊,呼吸声在面具里回荡,低声道:“小心点,密录提过‘净土悲歌’,可能是怨气驱动的机关。”她系好绳索,目光扫过团队,“谁先下?”
董文翊冷笑:“下去容易,出来难。”他抓住绳索,第一个顺着井沿滑下,动作利落,靴子踩在井壁上,带起几粒碎石。
马铁山紧随其后,嘴里叼着烟,哼了一声:“老子炸了半辈子,没怕过。”
林瑶深吸一口气,抱紧笔记本,小心翼翼地下井,陈墨然跟在后面,长袍飘动,檀木珠在手中转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徐婉仪最后一个下井,手指紧握绳索,指节泛白,心中默念:“祖父,保佑我。”
井深十余米,绳索晃动,井壁湿滑,渗着冰冷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像针刺般寒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像腐烂的木头混着血腥气,手电光扫过,井壁上刻着几道粗糙的抓痕,像是有人曾试图爬出去。
团队落地,脚下是坚硬的石板,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像踩在某个巨大的空腔上。石室狭窄,四壁刻着粗糙的佛像,面目模糊,眼窝深陷,像被匆忙凿成,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
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舍利塔,塔身斑驳,布满裂纹,顶端嵌着一圈暗红舍利,散发淡淡腥气,像凝固的血珠。
塔基刻着“往生”二字,字迹歪斜,像是用血写成,透着一股绝望。塔身周围散落着几片枯叶和碎骨,像是被风吹进来的,又像是某种祭品。
陈墨然上前一步,手指捏紧檀木珠,指节泛白,低声道:“怨气太重,崇祯的魂没走。”他的目光锁定舍利塔,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手指在珠子上滑动,像是感知什么。
董文翊用短刀敲了敲塔身,刀尖划过塔面,发出低沉的金属声,他皱眉:“里面有东西,可能是玉璧。”
马铁山咧嘴,拍了拍炸药包:“炸开得了,省事。”徐婉仪拦住他,声音低沉:“别急,净土宗的塔,乱动会触发机关。”她打开《徐氏密录》,翻到一页,指着“净土悲歌”四字,“这里说,怨气驱动,触之即发。”
林瑶点头,低声道:“《阿弥陀经》提到‘舍利护法’,可能是毒雾防护。”她凑近塔身,手电光扫过暗红舍利,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些舍利,像血染的。”
陈墨然低声接话:“血魂未散。”他的手伸向塔身,指尖刚触到塔面,塔身猛地一震,一阵低沉的《往生咒》从塔内传出,像是无数人齐诵,声音刺耳,带着哭腔,回荡在石室中,像是从地底渗出。
咒音哀婉,像无数冤魂在哭诉,石室的温度骤降,墙上的佛像似乎动了一下。
徐婉仪皱眉,猛退一步,低喊:“咒音?”她刚迈出一步,塔顶的暗红舍利裂开一道细缝,喷出一股淡黄毒雾,腥臭扑鼻,直刺鼻腔。
毒雾如薄纱般扩散,带着砒霜的辛辣味,林瑶猛退一步,手捂面具,低喊:“砒霜味,小心!”
马铁山挥手驱散毒雾,骂道:“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董文翊抽出短刀,横在身前,冷声道:“机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