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上前,推了推眼镜,手电光照在碑面上,映出一层冷光,低声道:“碑文是程朱理学的风格,崇祯信奉理学,衣冠冢可能是他亲手立的。”
她翻开笔记本,调出《四书集注》的电子版,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敲击声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像一种微弱的反抗。
她对照碑上的残句,低声道:“《论语·为政》有‘忠义死节’,碑后可能有暗格。”她的声音平稳,带着学术的严谨,手指按在键盘上的力度加重,指甲泛白。
她按照碑文顺序——“忠”“义”“死”“节”——轻叩碑身,每敲一下,碑身发出低沉的回响,像是敲在空腔上,声音在雾中回荡,带着一丝诡异。
敲到“节”字时,咔哒一声,碑底弹出一块暗格,露出一块残破的木简,木简泛黄,边缘有烧焦痕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焦味,像是被火燎过。
徐婉仪戴上手套,小心取出木简,手指触到木面时感到一阵冰冷,像触到冻结的血肉。她展开一看,上面用小楷写着:“殒地殒地,龙脉殒地,李闯误我。”
字迹歪斜,像是匆忙写下,墨迹边缘渗出血色,透着一股绝望与不甘,像是崇祯在自缢前最后的忏悔。
她皱眉,低声道:“崇祯误杀袁崇焕,李自成趁乱而起,龙脉从此衰?这是在责怪自己。”她的目光扫过木简,心跳加快,脑海中闪过《徐氏密录》最后一页的潦草字迹:“殒地殒地,龙脉殒地。”
两句话一模一样,她低声道:“袁崇焕的冤魂果然是龙脉断裂的起点。”她的手指攥紧木简,指节泛白,心中暗想:崇祯的血债,压在这儿三百年了。
董文翊用金属探测仪扫过土丘,屏幕上的指针微微颤动,低声道:“下面没墓,只有遗物,动静别太大。”他用短刀敲了敲石碑,刀尖划过碑面,发出低沉的金属声,低声道:“黑市挖过,没找到暗格,说明他们没破解碑文。”
他的语气冷硬,目光扫向雾中,低声道:“不过,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他心中暗想:黑市那帮废物只是探子,后面还有硬茬,可能是龙断会,舍利塔没全解,他们盯着玉璧。
马铁山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落在枯叶上,低声道:“怕什么,黑市那帮孙子跑了,老子炸开看看!”
他从背包掏出一枚小型炸药,手指熟练地缠上引线,引线粗糙的纹路在他掌心摩擦,火药味扑鼻而来。他作势要上前,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徐婉仪猛地拦住他,低喝:“别炸,塌了我们也出不去!”她的声音急促,带着一丝罕见的严厉,手臂横在他胸前。
马铁山停下动作,低骂:“晦气地方!”他收起炸药,手指在引线上摩挲,像是压抑着一股冲动,心中暗想:老子炸了半辈子,还没怕过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虫鸣,声音细碎而诡异,像无数小针在耳边刺动,刺得人头皮发麻。
陈墨然猛然抬头,低喝:“蛊虫,西南苗疆的手法!”他双手结《楞严咒》不动明王印,低诵:“一切幻障,皆归清净。”
咒音低沉,试图感知虫群的来源。他的目光深邃,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低声道:“龙断会,蛊术。”他的手指捏紧檀木珠,指节泛白,心中暗想:萨满祖父说过,蛊虫是怨气的使者,这儿的怨气被他们引动了。他低声道:“虫群近了,小心!”
林瑶迅速翻开笔记本,调出《礼记》的电子版,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敲击声急促而凌乱,低声道:“《礼记·月令》有‘禁蛊’,这里可能藏反制法。”
她凑近石碑,手电光扫过碑侧,发现一排细小的刻字:“忠义护魂,焚香破邪。”她的声音急促,指尖微微发抖,低声道:“焚香能驱蛊!”
她转头看向徐婉仪,“有檀香吗?”她的眼镜后瞳孔放大,像是感知到某种迫在眉睫的威胁。
徐婉仪点头,从背包取出随身携带的檀香,低声道:“祖父留下的,驱邪用的。”
她点燃檀香,手指触到香身时感到一阵微暖,她插在碑前,香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弥漫在雾中。
虫鸣声渐弱,但未完全消失,像是被压制却仍在挣扎,雾中隐约传来几声细碎的嘶鸣,像是在愤怒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