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的穹顶漂浮着十二颗菱形星石,每一颗都投射出不同时代的星图。秦昭月踩在镜面般的地面上,倒影中眉心的阴阳鱼徽记忽明忽暗,玉箫与镜像残留的碎片在袖中轻轻震颤,如同急于归位的候鸟。
“三百年来,我困在这镜渊核心修补归墟裂隙。”母亲的声音从冰棺后传来,她身着的墨色长袍上绣着已失传的量子符箓,袖口露出与秦昭月 identical 的潮汐纹身,“十二具人偶对应十二时空锚点,每具手中的武器都封存着‘明月奴’的残忆——只有集齐它们,才能唤醒初代阁主留在巨舰里的‘星图密钥’。”
陆明洲的机械义眼扫过最近的青铜人偶:那是个身着唐末襦裙的少女,腰间悬着的不是玉箫,而是一把刻满咒文的青铜短刀,刀柄末端缀着褪色的明月穗。他的机械手指突然不受控地抽搐——这把刀的形制,竟与他在千机阁古籍中见过的“玄渊刺”分毫不差。
“第一具人偶,对应晚唐战乱时的你。”母亲抬手轻挥,星石光芒大盛,人偶脚下浮现出燃烧的长安城投影,“她为护《碧海潮生诀》残卷,与天机阁三十六暗桩血战于朱雀大街,最终力竭被擒,短刀断成三截。”
秦昭月按住袖中玉箫,只觉指尖传来灼痛。当她走近人偶时,阴阳鱼徽记突然旋转加速,短刀碎片竟从人偶掌心飞出,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刀刃,刀身上凝结的血珠化作一行小字:“明月照沟渠,肝胆照乾坤。”
“小心!”陆明洲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机械心脏轰鸣骤起,“时空残忆里有战斗残留的意识体!”
话音未落,燃烧的长安城投影突然实体化,三十六道黑影自火光中跃出,每人手中都执着与“玄渊刺”同款的短刀,刀刃上流转的幽蓝毒光与沈墨卿的机关匣如出一辙。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眉心与秦昭月相似的刺青——却是个左眼角有道刀疤的陌生女子。
“玄渊阁余孽,拿命来!”女子暴喝一声,三十六人结成北斗杀阵,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组成催命曲。秦昭月旋身挥箫,潮生第五叠“叠浪”刚起,却发现音波竟被刀阵切割成碎片,为首女子的短刀已逼近她咽喉。
“她们用的是天机阁‘破音十六式’!”陆明洲的机械臂弹出三棱军刺,齿轮转动间拦在秦昭月身前,“昭月,用第七叠逆浪回空,我来破阵眼!”
他的机械义眼红光爆闪,投射出星图轨迹。秦昭月瞬间会意,玉箫贴上他后背,箫声与机械心脏的搏动形成共振。刹那间,时空残忆的火焰突然倒卷,北斗杀阵的阵眼——那个刀疤女子的身影出现裂痕。
“潮生第七叠·逆浪双生!”
双色音波如两条巨蟒绞杀而上,刀疤女子的短刀寸寸崩裂,其他暗桩的刀刃也同时迸飞。当最后一道黑影消散时,秦昭月发现自己手中的“玄渊刺”已染上温热的血光,而陆明洲的机械臂关节处渗出蓝紫色能量,正是核心碎片暴走的前兆。
“明洲,你的能量......”
“先拿残忆,别管我。”他咬碎一枚镇定剂注入心脏,机械手指指向第二具人偶——那是个身着宋制褙子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具焦黑的玉箫,“看装束,是靖康之变时的你,这箫......”
“是被金兀术的火统烧坏的‘惊浪箫’。”母亲的声音中带着叹息,“她为护送皇室秘宝南下,在长江渡口与金军水师血战,最终与敌舰同归于尽。”
秦昭月刚触碰到焦黑玉箫,纯白空间突然震动。全息投影中,青铜巨舰的量子屏障正在剧烈震颤,三百里外的海平面上,十二艘挂着“明月旗”的战船正以扇形包围巨舰,船头立着的身影皆身着玄渊阁旧部服饰,为首之人手持的九环金错刀,竟与沈墨卿的武器一模一样。
“警告,检测到同源能量波动。”巨舰的机械女声带着杂音,“敌方舰船搭载古代机关术与现代能源融合装置,量子炮充能进度87%。”
陆明洲的机械义眼切换成战术模式:“是玄渊阁的‘明月舰队’!三百年前初代阁主埋下的暗线,怎么会......”
“恐怕是镜像融合时惊动了时空锚点。”秦昭月握紧双箫,阴阳鱼徽记映在瞳孔中,“母亲,巨舰能启动防御系统吗?”
“核心枢纽需要星图密钥才能全开。”母亲抬手按在冰棺上,十二具人偶同时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你们必须在三十分钟内收集三具残忆,否则......”
“没有否则。”陆明洲突然笑起来,机械心脏的轰鸣竟盖过了外界的炮火声,“昭月,还记得我们在镜渊第一次合作吗?你吹箫引开追兵,我用千机伞做陷阱......这次换我为你护法。”
他的轮椅底部弹出四组推进器,金属肋骨完全展开,露出核心碎片的全貌——那碎片此刻正与秦昭月体内的碎片产生共鸣,在两人之间织成光链。当第一发量子炮击中巨舰左舷时,陆明洲的机械臂已将第三具人偶的残忆——一把明制绣春刀——塞进她掌心。